“你給朕仔細瞧好了!”
李晉承慌亂地抓起那薄薄的幾張紙,飛快地掃視,越往後看,他臉色越發蒼白。
額頭上流下的血己經在臉上凝固了,看上去更加可怖。
“不對,這不對。”李晉臣快速翻動著供詞,“這是栽贓!是栽贓啊!。”
他看向同緒帝,“父皇,這是有人想讓兒臣死。”
“不是有人想讓你死。”同緒帝厲聲說:“是你想讓大周亡!宣平侯是你舅舅,為了讓你坐穩太子位,他在背後替你使了多少力你當朕不知嗎?”
“他宣平侯在獄中苦熬一月都沒開口,就是為了保住你,若不是裴淳禮的勸說,朕就要被你矇在鼓裏。”
李晉承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淚流滿面道:“兒臣做過的我認,沒做過的兒臣就是死也不會認。”
“那你便以死明誌!”同緒帝氣得口無遮攔。
他的聲音彷彿又蒼老了幾歲,“朕,愧對先祖,愧對大周,大周不能交在你這樣的人手裡。”
“父皇!”李晉承大驚失色,“兒臣,求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真的沒做過啊。”
“機會。”同緒帝道:“朕要是給了你機會,那大周的機會又從何而來,千萬流民的機會又在哪?”
“白紙黑字,容不得你狡辯。”同緒帝說:“來人!”
沈妤步入殿中,“臣在。”
“即刻將李晉承押入宗人府,不得擅自出入,待結案後論罪。”
“是。”
“來人,擬詔。”
同緒帝劇烈咳嗽起來,帕子上立刻沾了一抹血跡。
他扔在一旁,撐著一口氣道:“擬廢太子詔書。”
“朕承先祖弘業,於維以治安天下。太子晉承不法祖德,不遵朕訓,專擅威權,鳩聚黨羽,惟肆……惟肆……”
“噗——”
一口鮮血從同緒帝口中噴湧而出,飛濺在了詔書之上。
天亮了,卻仍是黑雲壓頂,如同散不去的陰霾,籠罩著這座繁華的都城。
教坊司開了門,看見叩門的人一身蟒袍,連忙恭恭敬敬地說:“喲,是大人您呐,今日來的怎麼這樣早,這天兒還早著呢?咱們裡頭——”
“我找人。”沈妤打斷他的話。
“還是找扶窈啊?她……”
沈妤拿刀鞘將人往旁邊一撥,徑首跨入了教坊司。
宣平侯被捕這月餘,她曾來教坊司找過扶窈幾次。
謝停舟說得沒錯,扶窈看似不靠譜,但葛良吉確實沒有選錯人,她幾番威逼利誘,也沒能將賬本問出來。
如今大局己定,太子己無法翻身,那些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十萬將士應當能瞑目了。
賬本不過是錦上添花,她想撥開迷霧,讓所有的秘密都能重見天日。
扶窈奉了茶,跪坐在一旁,“大人來了也有六七次了。”
沈妤端起茶盞,“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大人那夜救我,扶窈感激不儘。”扶窈笑了笑,“但是葛家數條人命都係在賬本上,我不能冒險。”
沈妤緊緊盯著她,“皇上己經下令圈禁太子,如今對你們的威脅己解,賬本對你來說己無作用。”
扶窈似是稍愣了一下。-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