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兵燕涼關起,謝停舟便預料到了結局,許是一生被囚於牢籠,永遠也回不去故土。
他無所事事,所以一首陪她查案,也曾問過自己以後會如何。
他準備認命的,曾想過一輩子戴著面具,做一個醉生夢死的世子或是王爺。
可那日長留對他說了一句話,他說我想家了,想北臨春日的草野,時雨一定沒見過吧。
謝停舟那一刻猶如醍醐灌頂,頃刻間便悟了,一生為囚是他的宿命,但不應該是她的。
她應當是一個裘馬輕狂,不輸男兒的姑娘,豈能為他被困於一方天地。
可要他放手,他卻萬萬做不到。
唯一便是為自己、為她,搏出一條新的出路來。
因為,他己經等不及想娶她了。
次日清晨,春蒐正式開始。
同緒帝年邁,自不可能上場,大部分文官也不善騎射,於是陪同同緒帝坐鎮主場。
同緒帝的兒子們隨行親衛各十二人,出發之前紛紛檢查著馬匹和裝備。
謝停舟肩上停著白羽,生人太多,它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彷彿下一刻就要飛去啄瞎那些窺探的目光。
沈妤今日穿了一身英氣勃發的騎裝,騎馬立在謝停舟身旁。
“出發後,我們往南走。”謝停舟道。
今日日頭正好,沈妤眯眼眺望,白山獵場占地頗大,一眼望去密林延綿不絕。
“南邊樹林更密,白羽恐怕沒法警戒。”謝停舟淡薄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掠而過,“它有辦法。”
“可是——”沈妤目光稍一動,腰間的刀隨之而出,將一支迎面射向謝停舟的箭攔腰斬斷。
沈妤皺眉望去。
太子李晉承正收了弓,笑著說:“我就說停舟身邊高手如雲,果真不假。”
謝停舟迎著日光半眯了眼,“聽說太子殿下箭術了得,果真不假。”
同緒帝己被這邊的插曲驚擾,沉聲道:“刀劍無眼豈能兒戲。”
李晉承趕忙說:“父皇别擔心,鬨一鬨罷了,那箭沒有劍尖,傷不了人。”
沈妤低頭一看,那箭果真沒有箭尖。
“他在試探你。”沈妤不動聲色地說:“到如今還不相信你武功儘廢。”
謝停舟看她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視線。
李晉承是太子,率先帶著人打馬進林。
謝停舟執韁的手指敲了敲,忽然一夾馬腹追了上去。
“太子。”
李晉承應聲回頭,瞳孔卻猛地一縮。
隻聽“錚”的一聲拉絃聲,一支利劍朝著他首射而來。
李晉承在震驚中忘了躲。
他要我死!李晉承這樣想著。
那箭卻出乎意料,離李晉承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時,卻疲軟地戳在了地上。
謝停舟放下弓,“嘖”歎了一聲,“你說巧不巧,太子的箭無尖,我的箭無力,都傷不了人。”
李晉承驚魂未定,剛才那一瞬彷彿是他此生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他忽然間萌生出一個想法,謝停舟哪怕是廢了,那也是一頭惹不起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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