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李延昌忽然開口,“本王有一事頗為疑惑。”
江元青道:“王爺但說無妨。”
李延昌說:“父皇暈厥那夜,隻有兩人在近前侍奉,一人是伺候父皇多年的內侍德福,一人是殿前司都虞候時雨,本王稍稍打聽了一下,都虞候當夜本不當值,是在入夜後才進的宮,她進宮不久,父皇便暈厥過去了,有些奇怪啊。”
“沒什麼好奇怪的。”一首默默無言的李霽風插嘴道:“父皇陡聞噩耗,急火攻心,這是太醫給出的診斷。”
李延昌看向李霽風,“九弟誤會了,我說的奇怪是她大半夜進宮所為何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傳時雨過來。”江元青說。
時雨本就在宣輝殿,幾步路就到。
沈妤行禮,“拜見太子殿下,王爺,拜見大人。”
江元青並未喚其起身,“時雨,陛下暈厥那夜,你半夜入宮所為何事?”
沈妤鎮定道:“陛下交托給臣的差事有了結果,連夜進宮呈報。”
“什麼差事?”李延昌問。
沈妤抬起頭看過去,“恕時雨無禮,此事隻能呈報陛下。”
“你不說是什麼差事,本王怎麼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李延昌說:“父皇倒下得蹊蹺,據我所知可不僅僅是進宮覆命這麼簡單。”
“那王爺說是什麼?”
李延昌冷冷道:“據德福所說,你私下面聖,緊接著父皇便倒下了,當時隻有你和德福在禦前,你離父皇最近,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也未可知。”沈妤面不改色,“既隻有我和福公公在禦前,那怎能聽憑他一人之言,本官還可以說是福公公做了什麼手腳呢。”
“是這個道理嘛。”李霽風吊兒郎當地說:“七哥,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和六哥打架,當時就你們兩人,六哥說是你先動的手,你卻說是六哥,這事都過了十幾年了,到現在也沒個確切的結果。”
“你!”李延昌憋著氣,盯著時雨,卻忽然笑了起來。
一股寒氣從沈妤背脊竄起,她從李延昌的笑容中看到了深深的惡意。
李延昌起身朝沈妤走來,李昭年見勢不對,沉聲問:“齊王想乾什麼?”
李延昌眼中冒著精光,忽然拔出一旁侍衛的刀。
唰的一下,發冠應聲而碎,一頭青絲如瀑瀉下,襯得面龐更加秀麗。
房中響起了抽氣和杯盞摔落的聲音。
李霽風手中的茶盞傾斜,倒了一身也沒有反應。
他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謝停舟寶貝成這樣,哪有什麼男生女相,人家原就是女兒身。
他目光掃過眾人,所有人幾乎都和他一般失態,隻有李昭年,卻沉默地盯著地面,看來早就知曉。
沈妤從始至終都沒有躲,她在一頭如瀑的髮絲中看著李延昌。
李延昌冷笑,“諸位知道她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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