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川面色嚴肅,盯著往前推進的西厥大軍,篤定地說:“他們還帶了呂公車,看來並沒有發現我們的意圖。”
城外挖了壕溝,這次是正經壕溝,但時間緊迫,他們日夜趕工,也隻挖到了兩米深三米寬。
沒有引水,壕溝裡插的全是削尖的木樁。但他們也沒指望靠不寬的壕溝就能擋住西厥人的進攻。
沈妤和蕭川一同望著遠處,投石機將巨石拋上了天空,在他們的眼中逐漸變大,然後轟然砸在牆頭。
沈妤手掌下的女牆在微微震顫,她皺著眉,“風雪太大了。”
蕭川背靠著牆擦拭他手中的弓箭,“足夠了!”
博達騎在馬上,他看不清牆上的人,風雪吹著他頭上的髮辮,他目光銳利。
副將騎馬在側,“頭領,他們竟然還想用壕溝攔住我們,如果他們能在到達的第一天就好好挖溝,或許還能挖得更寬,但他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博達不敢輕敵,他現在的對手是將他和他的父親壓了二十餘年的沈仲安的女兒。
沈仲安鑄就了西北防線上的銅牆鐵壁,博達父子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突破了這道防線。
而今,沈仲安年輕的女兒又將這道防線扛了起來。
“前進!”博達一字一句道:“我們要越過燕涼關,拿下關內富饒的土地給我的人民,我們再也不用擔心冬天沒有糧食。”
投石機壓在後方,士兵壓著呂公車和攻城錘往前推進。沈妤和蕭川死死地盯著前方,蕭川在風雪中架起了弓。
蕭川額頭上冒起了汗珠,他在投石機的重擊中分神,散亂的心神無論怎麼努力也凝聚不起來。
西厥人的攻城錘和呂公車即將到達他用弓箭劃過的那條線,蕭川的內心仍在緊張,如果一擊不中,他們的盾兵就會驚覺,會攔住後面的所有弓箭。
那他們的部署就白費了。
肩上搭上了一隻手,帶著一點重量輕輕往下壓。
蕭川在餘光中看到了沈妤柔弱卻堅定的側臉,內心突然奇蹟般地安定了下來。
博達內心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他現在還不明白那是什麼。
“停下!”博達開口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副將安靜地等候著,他的頭領對戰爭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度,帶著他們到達過從前從未到過的高度,他相信博達的判斷力。
“他們怎麼停下了。”蕭川放下弓,“該不會是被他們發現了吧?”
沈妤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西厥大軍重新動了起來,繼續前進。
沈妤微微鬆了一口氣。
沉重的攻城錘繼續前進,蕭川銳利的眼眸貼在了弓弦後。
博達看著遠方的城牆道:“應該是我想多了,還沒有到他們弓箭的射程之內。”
話音剛落,木板哢嚓一聲脆響,攻城錘的前輪陷了下去,可呂公車太高,一下失衡便栽了下去。
慘叫聲響起,走在呂公車前的西厥士兵被壓在了下面
士兵大喊道:“操他孃的!這裡還有壕溝!”
與其說是壕溝,不如說是水溝,溝並不寬,還不到一米,但攻城錘的整個前輪都陷了下去。
“快!抬起來!”
士兵跳下了溝,想要用肩膀扛起攻城錘,落地時腳下一片鬆軟,還隱約聞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不好!有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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