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也不確定了,“說是裴淳禮攔了二人的路。”
李霽風當即道:“那就更不可能了,裴淳禮放他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攔路。”
李昭年分析,“多半是蔣安射殺了裴淳禮,擔心宣平侯遷怒,便隻好栽贓給謝停舟。”
“如今怎麼辦?”李霽風問:“宣平侯發覺追不上,照樣會圍宮。”
他打量著李昭年,納悶道:“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李昭年平靜道:“宣平侯哪兒也去不了,他一旦回頭,就更沒有機會再靠近盛京,南大營會堵住他。”
李霽風問:“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不是被截在宮門內了嗎?誰去南大營調兵?”
“那是障眼法。”李昭年說:“沈妤早就料到了人會被截住,單派一個指揮使太冒險了,其實一共派了十二人。”
“可兵符隻有一個,就算人到了南大營,怎麼調兵?”
李昭年道:“兵符是隻有一個,但聖旨可以有很多張。”
李霽風將事件在腦中前後過了一遍。
五城兵馬負責營救宮中,從南大營調兵攔截宣平侯,如果不是中間出了差池,這將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計劃。
“真是可怕的女人。”李霽風說。
李昭年看了他一眼,“她才十八。”
“是啊,才十八便己有這樣的謀劃。”李霽風感歎道:“若再給她幾年時間成長,該有多可怕,怪不得父皇不讓她走,要將她留給你。”
夜己深了,大軍渡了河,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整一番。無論人馬都己疲累不堪,除了放哨的士兵,所有人都睡得橫七豎八。
樹底下搭了帳篷,所有人自覺離帳篷丈遠。
兮風燒了水送進去,又送去了乾淨的衣裳,然後在火堆旁坐下來。
火堆旁還有沈昭和長留,他在路上碰到了青雲衛,才知道謝停舟也要回北臨。
當時他便反應過來,沈妤是想將所有人都送出京,獨自留下來面對一切。
沈昭在火堆旁焦急地踱步。
長留的目光隨著他轉來轉去,忍不住說:“沈將軍您能别轉了麼?晃得我眼都花了。”
沈昭看了他一眼,繼續來回走,幾次想要衝進帳篷,又退了回來。
沈妤病了,軍中就她一個女子,都沒個人伺候。
他現在想到謝停舟要幫她沐浴穿衣他就感覺腳下踩了針板,站都站不住。
可除了謝停舟,己沒有更好了人選了。
“你覺不覺得沈將軍有些像常衡將軍?”長留說。
兮風看向長留,“怎麼說?”
長留又看了幾眼沈昭,認真道:“常夫人生孩子時候,常衡將軍也是這麼在門口轉悠的,簡首一模一樣。”
兮風笑出了聲,又立馬收斂了笑容,低著頭往火堆裡添了根柴。
沈昭將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在火堆旁坐下來。
他問兮風,“你方才送水進去的時候,我妹妹怎麼樣?”
“瞧不著。”兮風說:“我也不敢瞧。”
沈昭沒話說了。
他們和忠伯等人分開走的,行軍路上條件艱苦,帳篷裡沒有床榻,地上鋪了乾草,用布又鋪了兩層。
沈妤擦拭了身體和頭髮,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舒服了很多。
她背上有道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傷,幸虧傷口不大,謝停舟替她上了藥,擔心她睡覺壓到傷口,讓她趴在自己胸口睡。
可是沈妤睡不著。
她趴在謝停舟的胸口,睜著眼盯著帳篷被風吹動的布料出神。
謝停舟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髮,“睡一會兒嗎?”
“我睡不著。”沈妤輕聲說。
謝停舟很擔心她。
她親眼目睹了裴淳禮的死亡,怕她將過錯歸咎於自己,陷入自責中走不出來。
謝停舟親吻她的鬢角,“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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