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接了點心,點了點頭。
“那後來呢?”綠藥撐著下巴問。
“後來做買賣的陸氏來賑災了,給了好些吃的。”
綠藥和沈妤對視了一眼。
二丫繼續說:“我聽人說盛京可好了,所有人都可以吃飽,我就跟著流民上京了,我太小了沒人買,討不到飯吃,不過我運氣好,管家看我可憐將我收進來了。”
三年前二丫才八歲,孤身上京求生,也是難得。
“是真可憐啊。”綠藥感歎道,看向沈妤:“是吧公子。”
沈妤皺眉沉思,喃喃道:“陸氏賑災……”
她忽然問:“你家鄉是不是在永安?”
二丫眼睛一亮,“公子你怎麼知道?”
沈妤當然知道,當年永順鬨了旱,顆粒無收,出了好些流民,朝廷賑災的糧餉杯水車薪,許多地方都開始易子而食。
永安永安,多諷刺的名字。
沈妤那時在邊關也聽到了訊息。
陸氏之所以做得這般大,是因為它有個好名,年年都在接濟貧民,年年都在佈施,同緒十五年也是一樣。
沈妤記得那年她還寫信央求外祖母,將她的零花錢扣了買糧食給災民。
“永安”,沈妤在紙上落下二字,就在齊昌二字的旁邊。
看著並排的兩個地名,沈妤眉心忽然皺了皺,“綠藥,拿輿圖來。”
綠藥應聲而動,書房就有輿圖,翻出來鋪在桌上。
片刻。
沈妤將輿圖一卷,拿起那張記著日期和地名的紙條吩咐道:“我出去一趟,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出去有事,宵禁之前回來。”
……
裴淳禮沾了宣平侯的光,在朝中謀了個閒職。
也不知道那謝停舟對裴淳禮他爹告了什麼惡狀,他這些日子被拘在宣平侯府門都不能出,連宮宴都沒同意他去。
裴淳禮今日剛解了禁,一身官袍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像那麼回事兒。
轎子進了光華門,卻不是去他任職的鎮撫司,而是徑首朝著戶部去。
進了戶部,裴淳禮大馬金刀坐,說:“你們侍郎呢?”
小吏忙給上了茶,“小侯爺,眼下江大人還沒回來,您找咱們大人有事?”
裴淳禮斜他一眼,“自然是有事,不然你以為本小侯爺沒茶喝了到你戶部來蹭茶吃?”
小吏忙笑嗬嗬打了個揖,“小侯爺說笑了,戶部的茶粗鄙,哪值得小侯爺親自跑一趟,不過江大人回來應當還要一陣,您……”
“不礙事。”裴淳禮心想,要的就是江斂之不在,否則還怎麼成事呢。
“我在這等著就行,你給我上盤瓜子,沒瓜子就花生,喔對了,還有我這兩個隨從,你找個地兒給他們歇一歇。”
小吏拱手道:“這是自然,兩位隨我來。”
小侯爺親自叮囑,小吏不敢怠慢,將兩名隨從帶進小吏自己休息的內室,讓人上了茶水便走了。
窗戶紙被人戳了個洞。
沈妤一身隨從的打扮,貼在窗上觀察外面的情況。
方才進來時她就仔細觀察過,東南側還有一扇門通往內衙,戶部各官員辦差的房間和值房應該都在裡面。
趁屋外沒人,她閃身出去,輕輕一攀就上了房頂,東門側的門有人值守,正路走不了就隻能從天上走。
乾了幾次翻牆揭瓦的事,門路都讓她摸得差不多,駕輕就熟地混進內堂,隻是找到庫房卻還是花了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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