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都看向喬峰，徐長老說的英雄豪傑，明顯就是指他。

喬峰目光如炬，誰看他，他便看回去，結果眾人立刻低下頭，根本不敢與他對視。

魏武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目光銳利，冷冷盯著徐長老。

徐長老看向譚公譚婆，藉此躲避魏武銳利的目光。

“我知道寫信之人與譚氏伉儷頗有淵源，於是前往衝宵洞，向譚氏伉儷請教。

然後才從他們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至於事情的緣由，還請當年的親曆者趙錢孫先生講明。”

趙錢孫一臉不爽道：“你又不是小娟，你讓我講，我就講啊？”

譚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柔聲道：“師哥，你就講一下。”

趙錢孫歡喜道：“好，小娟讓我講，我就講。

當年的事情，我記得再清楚不過。

你梳了兩個小辮子，辮子上紮了紅頭繩……”譚婆跺腳道：“不是讓你講我們以前的事情，是讓你講當年雁門關，亂石穀的那場血戰。”

趙錢孫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顫聲道：“雁門關，亂石穀……

我不講！

打死，也不講！”

譚婆生氣道：“師哥，你……”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一聲佛號響起，隨後一名身穿灰色納衣的老僧緩步走來。

老僧國字臉，五官端正，正氣中透著威嚴與慈悲。

老僧雙手合十，沉聲道：“既然趙施主不願講，那就由老衲講吧。

當年亂石穀一戰，老衲也有參與。”

徐長老大喜道：“如此有勞智光大師。”

智光大師看向徐長老，緩聲問道：“亂石穀一戰已過去三十餘年，為何舊事重提？”

徐長老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的信箋雙手奉上。

智光大師看過信箋，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有興奮、有恐懼，還有慈悲與憐憫。

“冤家宜解不宜結，將此信毀去，便可一切如常。”

徐長老搖頭道：“萬萬不可！

本幫副幫主馬大元慘死，事情蹊蹺，若不追究，恐怕後患無窮。

而且大元在泉下有知，也不能瞑目。”

“好。”

智光大師，沉默片刻，緩緩將當年雁門關外，亂石穀一戰，詳詳細細講了一遍。

宋遼乃是世仇，眾人聽到，當年一眾前輩，為了保護少林秘籍與遼國高手廝殺，均是熱血沸騰。

隻歎生得太晚，沒能親身參與。

喬峰眉頭緊縮，神色凝重，心中隱隱有股不祥的預感。

魏武問道：“智光大師，那遼人武士在石壁上留下的字是什麼意思？”

智光大師雙手合十，滿臉懊悔道：“老衲不能說。”

魏武輕聲道：“是不是，那夥遼人根本就不是去搶少林秘籍。

你們被人騙了。

或者說帶頭大哥被人騙了。

亦或者帶頭大哥騙了你們！”

智光大師神色一滯，歎息道：“我們錯了，大錯特錯，無顏面對世人！

老衲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做錯了事，也不算什麼。

顏面掃地，也不算什麼。

可帶頭大哥和汪幫主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而汪幫主已經仙逝，老衲絕不能損害他們的名聲。”

魏武諷刺道：“原來大人物的名聲比人命還重要！

也就是說做了丐幫幫主，就算做錯事，也有人會拚死幫忙掩蓋？

我乃逍遙侯，論及身份地位，應該不比丐幫幫主差。

難道我可以了為了好名聲，讓無辜之人犧牲？

或者說我殺人了，他們就白死了？

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間，頂天立地，但求無愧於心！

錯了就要認！

為了好名聲，就可以不認做過的錯事！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帶頭大哥難道比陛下還要尊貴？

你憑什麼認為，帶頭大哥的名聲比人命還重要？

契丹武士留下的文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