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降至冰點,狩獵車上裝備的衛星電話震響,打破了僵局。
傅瑾時另一隻手接聽,“說。”
“B0SS,查到了,姓沈的身邊沒有女人,連貼身秘書都是男的。這一個星期不是考察,就是跟政府那幫婊子開會,住的地方也固定,拉桑市中心那幾家酒店,哦對,酒店侍者也不要女的,簡直變態……”
電話裡不知名男人還在絮絮聒聒,傅瑾時面無表情掛斷。
鬱梨沒來沈黎川身邊。
沉默半晌,他驀地收起槍,譏笑,“你做得再多,回憶再多,她沒選你。”
“這不是選。”沈黎川目光沉寂,“我隻想幫她最後一次,她沒有上飛機,是她給我答案,她放下了。”
傅瑾時見不得這種遠隔萬裡仍舊心意相通的契合,彷彿拆不散,切不斷,隻能肉體分開,靈卻交融在一起。
他的怒氣,沈黎川不看他的表情都能感覺得到。
但沈黎川比他更憤怒,悲寂的,消沉的,落寞的,心若寒灰。
“你不就是為了滿足你妹妹一腔私慾。我娶她,善待她、孩子,我和鬱梨……不會再有其他,你可以放心,放她走吧。”
傅瑾時巋然不動。“我放不放她,輪不到你做主。”
沈黎川剛準備說他資金缺口一事,用不著鬱梨聯姻,沈氏會補足,就當豪賭一次。
傅瑾時貼身放在戰術服最內層的私人手機響了,是國內的電話。
沒開擴音,那邊說了什麼,沈黎川沒有聽清。
下一秒,傅瑾時打開車窗,胳膊伸出窗外打了個手勢。
很快,從後側方開過來一台車,傅瑾時一言不發打開車門,換開另一輛車揚長而去。
留下那台車原本的司機,對著一臉驚疑的沈黎川,呲牙笑,“BOSS吩咐我,務必帶沈先生享受一次最刺激的狩獵,好留下深刻印象,以供沈先生以後每天從中吸取教訓。”
……………………
國內。
夜更深了,接近淩晨,這兩日激盪的風雨謝幕,路兩旁香樟樹冠搖散開,樹下一地殘枝枯葉。
黑色賓利碾碎落葉,開出等於小城範圍,駛上高速。
鬱梨在後座,沉默望著車外黑暗起伏的山脈。
實在想不通,是從哪裡有了疏忽,竟然沒出南省就被抓到。
“鬱梨小姐。”副駕蕭達遞過來一份打包飯盒,“晚上沒吃飯吧,先墊一些。”
鬱梨沒推辭,接了,“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蕭達本來撇回的頭,又轉過來,一絲恭敬卻好笑的意味,“現代社會,攝像頭密如天網,找一個人很容易。”又看鬱梨手中飯盒,“天氣冷,飯菜容易涼。”
鬱梨揭開飯盒,入目就是鮮黃玉米粒炒豌豆,她碰也未碰,隻挾旁邊兩樣菜。
咽幾口,閒侃一般,“可是監控攝像不是國家管控嗎?你們怎麼有權檢視。”
“公家的,不能看,但私人的,給錢任查。”話畢,蕭達皺眉,“您不吃玉米嗎?”
關竅一點,鬱梨如夢方醒。
傅瑾時勢大錢多,隻要有個目標範圍,再加上她沒有證件,坐不了火車飛機,可不就順著汽車站查。
但這背後必然人力投入巨大,說到底,她之前低估局勢,錯判傅瑾時挖出她的決心,又離開倉促,是必敗的局面。
左思右想,千算萬算,連傅文菲都考慮進去了,結果還是一場空。
鬱梨胸腔梗了一口氣,對蕭達的問題,不自主帶出幾分厭惡,“不喜歡。看見就噁心。”
一切能跟傅瑾時關聯上的東西,都讓她覺得厭惡非常。
蕭達頓住,與司機面面相覷,四隻眼睛,一模一樣的驚疑不定。
兩秒後,司機切換導航目的地,“那帶您去服務區吃點别的。”
鬱梨後面一直沒說話。
回到省城,蕭達沒有送鬱梨回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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