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遠見狀,心下冷了一分,郡主將人交到他手上,他是讓人辦事的,不是讓人看的,更何況,今日用著,這人還算順手,如果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便是得不償失。
有些事,還是要先敲打敲打,林清遠轉向殷濁:“時候不早了,你和陳曆先去吃點東西。”
陳曆立即拱手:“是。”
殷濁臉色難看,嚴不渭看他……
陳曆趕緊把他拽走了,嚴不渭也就在林大人面前看著牲畜無害,實則是個狠的,得罪他得不償失。
嚴不渭勉強從殷濁臉上收回目光,看向林清遠。
林清遠不避諱的看著嚴不渭。
嚴不渭摸摸自己的臉,被看的不明所以:“我臉上怎麼了嗎?”Om
“嚴哥有沒有聽過幾個詞,玉面狐狸、笑面羅刹、斯文敗類、蛇蠍美人。”
“怎……怎麼了嗎?”有什麼關係?怎麼突然說這個?
林清遠看向殷濁離開的方向,神色認真:“有些人,既然在正途上堪用,就不適合再用在不該用的地方,否則良將結怨,自折羽翼,不是什麼好事,嚴哥如果覺得我危言聳聽也沒有什麼,何況誰折不起幾個臂膀,隻是,腳下的石頭都為了一點小私小怨移開,耽誤自己登高的路,終究不合適。”
嚴不渭臉色沉了幾分,不喜歡聽教訓的話,這話也就是林清遠說,換個人他讓他今天走不出這條街。
林清遠彷彿沒發現嚴不渭黑了的臉色,隻是收回目光,淡淡開口:“韓哥和宋二哥走水路了,南地修建水渠耗資巨大,他們二人合力拿下了工部幾個項目,上個月已經派船出發,來回一趟,一艘船淨賺一萬多兩銀子不是問題。”
嚴不渭瞬間看向林清遠。
林清遠慢慢往前走著。
嚴不渭立即跟上,心裡有點說不出的不痛快,為什麼他們兩人練手了,他一點訊息都沒有收到!他們四個一起起家,他們什麼意思,要拆火嗎!
林清遠揣著手裡的手爐,走在寒風呼嘯的路上:“嚴哥不高興了?”
“沒有!”嚴不渭語氣中明顯帶了情緒。
林清遠也不著急,彷彿沒有聽出來:“鎮國公府的開府大將軍,曾經曆經九生九死也沒有被封王拜相,當時帝王權數懸在頭上,他老人家不得不發,很多人就勸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謀反,可大將軍在最後一刻穩住了,成為了大夏國唯二封國公的將軍,就是現在鎮國公的路也不是一帆風順的,更何況身邊門客眾多,誰都有誰的利益考量,你一言我一語,全部彙集到國公爺那裡,國公爺難的不是怎麼決策,而是怎麼讓自己已經看準的方向、做出的決定,不被身邊的人影響,哥,你剛才被我影響了嗎?”
嚴不渭看著林清遠。
林清遠攬著他的肩,貼心的讓他靠著,慢慢的走,語氣惆悵又不見憂慮:“哥,你還看不懂咱們在謀什麼嗎?所謀太遠,就不能在被人在路上分開,為了那麼一個男人、一句話,哥現在懷疑了我,懷疑了二哥和韓哥,我們的路還沒有開始就死了,嚴哥,做成一件事難如登天,我們現在還不顯,等顯出來,多少會想辦法讓我們散火,多少用儘心機在我們身上,這幾句話才哪裡到哪裡,我們未必會和我們的先輩一樣,在流言蜚語、利益傾軋中保持住這份初心,到時候,說不定分崩離析,再看不見我們最後想到的地方。”
林清遠望著寒風中炊煙不散的遠方,似乎有無儘的心事,身上壓著無儘的重量,帶著對前路看不見的有仇,彷彿現在任何成果都吹不散他未來不樂觀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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