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羽沒有戴頭盔,烏黑髮絲梳髻,那捆綁髮髻的髮帶,便是當初秋慧嫻親手為他做的那一條。
青色的髮帶因他武威身姿,如山嶽般穩重之氣亦變得嚴肅冷沉了起來。
他雙眸微眯盯著擂台上比鬥的兩個人,劍眉鷹眸,偶爾開口之時,其餘左右的將軍全部住口,靜聽他說話。
那些將領便連眼神之中都滿是敬畏。
謝長羽在這軍中擁有絕對的權威。
秋慧嫻一直就知道,他這幽州都督手掌三十萬兵馬,是說一不二的三軍主帥。
可是她心中知道這個概念,和如今親眼見到軍中一切,見到那些將領、士兵對謝長羽的敬畏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她也更為深切的明白,自己所嫁的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世子!”
雷鈞眼尖,瞧見了秋慧嫻,便招呼了謝長羽一聲。
“怎麼?”謝長羽朝著雷鈞看去,見他眼神示意,又順著雷鈞的視線回頭,便見秋慧嫻站在不遠處望著他。
兩人視線相對,秋慧嫻下意識地露出個溫柔的微笑來。
那鳳翅瑤仙簪上的流蘇也隨風晃動,似有隱隱的叮噹脆聲傳入謝長羽的耳中。
營中的風烈,吹動她的薄披風起起落落,裹夾在身上,顯出幾分瘦削單薄之感來。
謝長羽皺了下眉,朝著雷鈞等人打了個手勢,而後起身朝著秋慧嫻走去。
那些個將領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瞧著。
營中除去雷鈞,以及謝長羽身邊貼身小將,其他人還是第一次看到謝長羽的夫人。
謝長羽前段時間隔三差五眷戀溫柔鄉,處理公務回城便住在家中不走了,要麼大半夜也要回家去一趟。
都是男人,雖說都明白老婆孩子熱炕頭之事,但謝長羽那麼自律嚴苛沉穩過度的男人,也眷戀妻子,這怎麼能不讓大家好奇,那妻子是何方神聖。
此時大家眼巴巴地看著,目光實在熱切,比先前那些士兵的注視更叫秋慧嫻不適。
謝長羽已經走到她面前來。
秋慧嫻微抿著唇往前邁了半步,將自己藏在謝長羽身前,避開那些注視,“夫君。”
“冷嗎?”
謝長羽這般問著,隨手拆下自己的披掛,罩在秋慧嫻的身上,用那厚重的披掛把妻子完完全全包裹住,隻露出一個腦袋來。
秋慧嫻忍不住喟歎了一聲。
這營中到底是在郊外曠野,比不得城中。
她披著披風,其實也覺得冷颼颼的。
當謝長羽的披掛落在她身上時,溫暖、以及熟悉的淺淺的汗味便隨著那披掛一起包裹在周身。
秋慧嫻搖頭微笑:“不冷,夫君還要忙一會兒嗎?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並沒有。”
謝長羽說:“回帳中說話吧。”
“好。”
秋慧嫻點頭,安靜地跟隨在謝長羽身邊。
看著那高大的身影帶著嬌柔女子漸漸遠去,坐席上的將軍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真他娘漂亮!”
“誰說不是呢,我要有這樣的娘子我也和將軍一樣日思夜想。”
“呦呦呦,膽子挺肥啊,仔細你家母老虎撕爛你的嘴。”
“我會怕她?我會嗎!”
“是,你不怕,你三天兩頭被揍的鼻青臉腫,跪搓衣板求饒,你真的不怕!”
眾人哈哈大笑。
那家有母老虎的將軍漲紅了一張臉,咒罵道:“那是老子和夫人的情趣,你們懂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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