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遠瞪了兒子,心裡氣啊,卻又無可奈何,妻子沒點眼力見,堵住了母親想要跟阿瑤說的話,兒子又不爭氣,連傳個訊息都傳不出去,平時他們母子那麼聰明,關鍵時刻半點用都沒有,還要拖後腿。
孟老夫人面色不虞地睨了眼兒媳婦,若非知道兒媳婦跟大孫女相交不密切,母女關係淡薄,她都要以為兒媳婦站到大孫女那邊去了。
片刻後,孟老夫人沒好氣道:“罷了,此事别再提,免得傷了一家人的和氣。”
孟冬遠心裡有氣無法發泄,矛頭又指向小兒子:“承興,你姐夫他們在討論學習,你怎麼就沒湊上去請教?你二哥中了案首都去虛心請教,你連個秀才都考不上,也不知道努力上進,以後為父怎麼放心把孟家交給你,讓你繼承爵位?”
孟承興萬萬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心裡有苦說不出,落榜非他所願,若是可以,難道他不想中秀才嗎?他才十三歲,至於對他如此苛刻?父親當年十三歲也沒有秀才功名。
他反駁道:“父親,我是世子,跟平民百姓不一樣,以後不靠科舉也能入仕。”
孟冬遠怒聲道:“不靠科舉入仕,不是真才實學入仕的,始終在人前矮一截,誰瞧得起你?便是長興侯府,家裡的晚輩也努力拚科舉,為的就是通過科舉入仕,名正言順。”
孟承興心中不滿:“父親,您也不是靠科舉入仕的,您自己都做不到,怎麼現在就來要求我?”
說起這個,孟冬遠臉就黑了,這也是的痛處,他就不是靠科舉入仕的,他當年隻中了秀才,舉人也沒中,想著等中進士後入仕,都不知猴年馬月了,就靠父親靠世家子的身份,走一走關係,謀得一個沒什麼用的閒職。
如今多年過去,雖然職位有所上升,但還是隻得個閒職,瞧不起他的人多的是,說他庸碌無能,特别是那些靠科舉入仕的官員。
若是能重來,他肯定要努力考進士的。
當初他認識的年紀相仿的人,隻要是靠科舉入仕的,如今混的都不會很差,混得最好的,已經官至從二品,就他仕途不順,說到底還是因為當初沒堅持繼續考科舉,如果他當初堅持,仕途肯定平順許多。
他黑著臉道:“就是因為當年為父失策了,沒選科舉,才仕途不順,為父走過的路,自然不想你再走一遍,好好跟你二哥學著點。”
孟承章:“……”
倒也不必給他招惹仇恨,自從他有了秀才功名,且還是案首,父親罵三弟不中用的時候,又把他誇一頓,三弟已經恨他恨得牙癢癢的。
孟承興也的確恨,狠狠剜了二哥一眼,也沒搭理父親,直接負氣的扭頭而去。
見狀,孟冬遠怒不可遏:“你給我站住,這就是你對待長輩的態度?”
董氏淡淡瞥了丈夫一眼,不想摻和。
孟承章看三弟就這樣走了,就看到了遁走的機會,忙道:“父親,我去看看三弟。”言罷,他也不待孟冬遠回話,馬上抬起腳步追了出去。
孟老夫人疼愛小孫子十幾年,即使二孫子比小孫子優秀,可小孫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是無人撼動,當即就對兒子道:“承興還小,你逼得那麼緊做什麼?看把孩子逼成什麼樣了?”
孟冬遠怒氣未消:“承章比他年長一歲,還是案首,他直接落榜,那就是他不夠努力,都怪孫氏,以前把他慣壞了,真是慈母多敗兒。”
孟老夫人不以為然道:“承章能中秀才,那是因為他在靈山書院唸書,受名師教導,也怪阿瑤那丫頭,之前讓她跟大姑爺說,把承興也送進靈山書院,承興肯定也能中秀才。”
聞言,孟冬遠怒氣稍減。
董氏在一旁聽著都想發笑,次子明明天資聰穎,是憑本事考上靈山書院的,婆母非得說是女婿幫的忙,她發現他們母子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怨天尤人,無論什麼事都怨天怨地怨時運,怨别人,唯獨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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