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源清被氣得不輕,忽然想起那日嶽父的大喜日子,他當著顧景熙的面提到書信的時候,顧景熙臉色有些古怪,但卻沒有反駁他的話,再到今日,他還提起書信的事,當他說出這些話,顧景熙夫妻心裡肯定在笑話他們。
他的妻子偽造書信,事情還捅到正主面前,他也跟著丟人現眼。
鄧源清越想越氣,他一臉慍色,聲音裡也透著怒意:“所以,你長姐從未給你寫過書信,好好的你為何要偽造書信?莫不是因虛榮心作祟?”
“你還問我為何?”孟瑾玉想起在婆家那些日子,就覺得憋屈,“那還不是因為你母親欺負我遠嫁,孃家鞭長莫及,就刁難我?”
她越說越氣憤:“若我沒有這樣做,她還會繼續刁難我,當我提起我大姐姐寫信關心我,時常在她面前提起我大姐姐,她就再沒敢刁難過我,鄧家的其他人對我的態度也大有轉變,幾封信就能扭轉局勢,於我而言是好事,難道不是嗎?如果你不把這件事說出去,他們夫妻又怎麼會知道?”
鄧源清聽著妻子的話,臉色越發難看:“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若非你偽造書信,能出這種事?而我又怎知這書信是你偽造的?”
他雙手緊緊握成拳,極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接著道:“你在我母親面前提也就罷了,後面當著我的面,你還把書信拿出來看了一次又一次,我還真以為你在思念長姐,結果你隻是在裝模作樣。當著我的面看書信,是不是想時刻提醒我,你是長興侯夫人的親妹妹?以前沒有這書信的時候,我都不曾虧待過你,你又何必如此?”
孟瑾玉理不直氣也壯:“那還不是因為我害怕?我是遠嫁的,你們就算虧待我,我孃家人也看不見,正好我大姐姐的身份能鎮得住你們,我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能過得好一點,我有錯嗎?”
鄧源清怒道:“孟瑾玉,你簡直不可理喻!”
士農工商,商人就算家財萬貫,可地位還是低下,能娶到永昌伯府的二姑娘,即使永昌伯府已沒落,二姑娘因生母的原因名聲受損,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是撿了大便宜,二姑娘是世家貴女,長姐又是長興侯夫人,他娶了二姑娘,就是永昌伯的女婿,長興侯夫人的妹婿,與長興侯做連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他的地位。
所以,就算孟瑾玉剛嫁給他的時候沒拿正眼看他,他還是沒有虧待孟瑾玉,畢竟他娶的就是孟瑾玉的身份,娶的就是利益,而孟瑾玉還長相貌美,他甚是滿意。
自從他娶了孟瑾玉,與人談生意都順利許多,就更加不在意孟瑾玉對他是什麼態度了,反正孟瑾玉遠嫁揚州,居於後宅,又翻不起什麼風浪,後來孟瑾玉變得乖順了,他也就更加滿意了。
可誰料,孟瑾玉竟然給他整這一出,讓他在長興侯夫妻面前顏面掃地,天知道他隨長興侯離開客廳後,與長興侯談話時,是何等的煎熬,明明尷尬得想遁地,卻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
孟瑾玉見夫君在暴怒邊緣,額角青筋暴起,用吃人般的眼神睨著自己,霎時間被嚇得不敢再吭聲,到了嘴邊的話都嚥了回去。
她如坐鍼氈,心亂如麻,實在不敢想象回到揚州之後,鄧家的人會如何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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