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家三口垂頭喪氣坐在車裡,氣氛凝滯到化不開,一聲接一聲的長歎迴盪在空氣裡。
他們一家三口進宮,沈學士兩口子也進宮,求皇帝給個裁決。
看是把薛荔三等分還是四等分。
哦呸,不是,是把薛荔的時間三等分還是四等分。
最後的結果是——
沈學士贏了,侯府也沒虧。
都贏了,那誰虧了?
現在泡湯泡得正開心的薛荔虧了!
沒想到吧?
皇帝金口玉言。
小姑孃家多學習,多與外界接觸是好事,女學不可不上。
但沈老太爺一生教書育人,於家國天下都有巨大貢獻,也不該落得晚景淒涼無人陪伴。
因此,皇帝下旨。
綏遠候府世子夫人薛荔,白日去上女學的課程。
然後每隔一日,晚上去沈府上沈老太爺的課。
薛荔非常榮幸的成為全大昭唯一一個上課還要加班的學生。
候府三口人縱然再努力爭取,也隻爭取到了一個不要沈家接送,他們侯府的馬車自己送薛荔的這麼一個福利。
失敗啊!
車裡又是一陣的唉聲歎氣。
侯夫人都快哭了。
她覺得對不住自己的親親兒媳婦兒。
孩子得多累呀。
白天晚上的奔波。
她悲傷的眼淚從嘴角流了出來,趕緊掏出帕子擦了擦。
看向了丈夫手中握著的一張紙。
不是皇帝頒佈的聖旨,是一份房屋的堪輿圖。
三人指著這份堪輿圖,商量著這座占據半條街的宅子要如何佈置規劃。
是的,皇帝為了薛荔上學方便,給他們賜宅子了!
沈老太爺那種狀況,他不可能搬家。
所以,皇帝便把沈家旁邊的一棟宅子賜給了綏遠侯府。
這棟宅子以前住過兩任皇商,奢華富麗程度令人髮指。
不過宅子賜下來還得由工部粉刷修繕,重新佈置了,淩家人才能入住。
起碼也得半年的時間。
這期間,薛荔仍然要在侯府、學堂和沈家之間來回奔波。
侯夫人吸了吸鼻子。
甕聲甕氣道:“我們對不起荔丫頭!她本來就累了,這邊花園還比候府那邊的大出五倍不止,她每天要多走好多路!我們實在是對不住孩子。”
綏遠侯也垂頭喪氣。
宅子一大,他那些狐朋狗友不得天天跑他這裡來聚會啊?
唉,想想負擔好重啊。
一家三口輪流著歎氣。
淩彥臉色也不好。
房子大了,不得放個老大老大的床才相配?
床大了,捉媳婦都不容易了……
有誰知道半晚上的,把媳婦兒從床腳挪回枕頭上的辛苦?!
一家人相對歎氣,不時摸一把嘴角。
還好,淚水沒有流出來。
三人下馬車的時候,腳步無比的沉重。
還在侯府門口久久站立。
要搬新宅子了,對老宅總會生出無比的感慨。
總覺得要拋棄它一樣。
候夫人道:“彥兒你好好看著,這個家裡面可滿滿都是你的童年回憶。”
“我還以為我的孫子也能在這裡面出生長大,在他爹捱過打的地方捱打,在他爹摔過屁股墩的地方摔一個屁股墩呢。”
淩彥面無表情:“倒也不必如此花式催生。”
綏遠候和候夫人齊齊咳嗽一聲。
重新看向門上那塊牌匾。
唉,令人惆悵。
一家三口這副模樣,就落進了薛家母女三個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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