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巡邏的士兵也都嘻嘻哈哈的笑,一派輕鬆。
隻有梅鑊微微蹙起眉。
不對勁。
他是山中獵戶,眼神厲害著,特别是在暗夜裡,他的視力比别人更強些。
老兵等人以為那是瘦弱的書生,但他卻看清楚了。
那是一個女人。
並且自己認識。
他眼睛眯了起來,將這人的身形和自己的記憶中的人一一對照。
溫泉山莊……
薛滿!
他對薛滿沒有什麼好印象。
起初在溫泉山莊聽到薛滿慫恿郡王妃對付薛荔,那時候已經覺得這個女人很噁心了。
再後面和沈暮團聚,知道了薛荔對自家媳婦兒的幫助。
可以說沒有薛荔就沒有沈暮的新生。
自己就算找到媳婦兒,估計人也沒了。
更沒有他們夫妻團聚的好事!
梅鑊對薛荔有多感激,相應的就有多恨薛滿。
現在薛滿半夜三更偷偷翻牆出來,肯定有問題,梅鑊怎麼可能輕輕放過?
當即便對老兵撒了個謊,說肚子疼想要先回去。
老兵不疑有他,趕緊說反正也沒什麼事,接下來的巡邏他們兄弟完成就好,讓梅鑊趕緊去找大夫。
還熱情的問梅鑊需不需要人護送。
梅鑊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熱情的兄弟們,回到了剛剛的那條巷子。
巷子裡已經沒人了,不過他也不急。
拿出在山裡追蹤獵物的手段,辨認著薛滿留下的蛛絲馬跡,很快便鎖定了薛滿的蹤影。
梅鑊不遠不近的跟在薛滿身後,眼神冰冷,手摸到了腰間,悄無聲息的拔出了一把短刃。
把自己的呼吸心率都調整到最適合進攻的狀態。
準備一舉狙殺薛滿。
他殺薛滿,並不是知道她殺了薛芷,要替薛芷報仇啥的。
更不是為了替天行道。
他隻是單純覺得,薛滿這種又壞又毒又蠢的女人留著不好。
因為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會給你製造麻煩。
就像家裡的老鼠。
留著不管,它遲早會掏空你的牆壁,咬壞你的房梁,你的房子會有一天因為它而坍塌。
為了保護自己的房子,為了杜絕這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禍患,梅鑊要殺了這個女人。
梅鑊本來就沒有讀過幾天書。
就隻是給老秀才送過幾回野雞,在老秀才那裡蹭過幾天飯,認識了幾個字罷了。
什麼人生道理什麼善惡,他沒有這個概念。
梅鑊隻知道,喜歡的就好好養著,讓她開心快樂。
厭惡痛恨的東西直接讓它消失!
隻認這條至尊的道理就行了。
今天晚上碰到薛滿,殺掉她,再往哪條臭水溝裡一扔,神不知鬼不覺。
看薛滿的狀態,失魂落魄,深一腳淺一腳,根本沒有察覺身後綴著人。
渾身上下都是破綻,要殺掉她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正要準備動手,突然耳朵一動,察覺到有人靠近,而且還不止一個。
梅鑊警覺的收起了匕首,躲到了暗處。
薛滿也察覺到有人接近,渾身緊繃,顫抖著聲音問:“誰?誰在前面?”
“是我。”前方夜色裡閃出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子。
白衣飄飄,頭上紮頭髮的絲帶也是同樣的白色,在這樣的夜裡,看起來既美麗又神秘。
還有點瘮人。
是左虹意。
梅鑊悄悄探出一隻眼睛,密切的關注著兩人。
計算著將這兩人同時擊斃並且處理屍體的可行性。
無奈的發現,有點難。
左虹意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她身邊還帶著護衛。
暗處也有暗衛守著,
梅鑊錯了錯牙齒。
算那薛滿運氣好,居然被給她躲過了這一劫!
左虹意一見薛滿,立刻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挑高眉毛道:“你殺了人了!”
不用相面,隻看薛滿身上斑駁的血跡和倉皇的臉色,已經泄露了一切。
一句話擊潰了薛滿強撐起來的防線。
她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手捂住了臉,痛哭失聲。
“不怪我!是她逼我的!是薛芷那賤人逼我的!”
左虹意居高臨下:“那你現在怎麼辦?要不你跟我走,我替你安排,如何?”
薛滿放下了捂臉的手,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她也無處可去了。
“謝謝你虹意,我以後隻能靠你了。”
左虹意輕輕笑了一聲,笑聲意味不明。
這一聲笑,讓暗處的梅鑊不由覺得渾身汗毛倒豎。
好像山裡頭夜貓子笑一樣,聽著就不是好兆頭。
他隱約察覺左虹意把薛滿帶走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仗著藝高人膽大,一路跟蹤過去。-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