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滿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大哥現在落到這副模樣,目瞪口呆。
痛心疾首道:“哥,你現在怎麼這個樣子?你振作起來啊!”
“大哥你這麼有本事,隻要你想,你的案子有希望的啊。”
隻要她哥能振作起來,他們家也不是沒有希望。
距離薛闊案發也不過才過去一兩個月,如果薛闊現在要求上訴,要求重新勘察,就一定能擺脫那個殺人犯的罪名。
他們薛家就還有希望。
薛闊苦笑一聲,手上挖土的動作沒停。
搖了搖頭,眼底仍然如枯井一般死寂一片。
這段時間,他一閉上眼睛就做夢。
夢見他自己被關在那間密室裡面,夢見一個頂著自己臉的男人囚禁折辱自己。
夢見他自己死得痛苦且不堪。
這些夢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讓他隻要一想起靈魂都在顫栗。
如果當初他和薛滿的計劃成功,他綁架囚禁了薛荔。
那他夢裡的場景應該就是薛荔的真實感受……
薛闊簡直不敢想那個自己為什麼如此殘暴,瘋狂和偏執。
他都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挖鐵對别人來說是一件酷刑,但能離開黑暗的囚室,能曬到太陽,對薛闊來說卻好比天堂。
他竟然有些喜歡這樣的勞作。
薛闊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了薛荔。
薛荔穿著一身淺綠色的紗質裙裝,戴著一頂白色的帷帽,帷帽邊沿垂下細紗,清新婉約得,像山中清靈流淌的溪水。
她身邊跟著卞碧春元芸嵐,還有好幾個女學的同學。
幾個姑娘跟薛荔同樣的裝束,都戴著帷帽和細紗遮掩容顏。
顯然是出來玩兒的。
她們在辜墨那個大帳篷裡面,一邊好奇的看,一邊笑,一邊“yue”。
薛闊站得很遠,癡癡的看著,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薛滿眼前一亮,湊到了薛闊旁邊,“哥!”
蠱惑他道:“你不是想要她嗎?你要出去才有機會啊。”
薛闊回頭,一巴掌扇在了薛滿的臉上,將她打得原地轉了一個圈。
手上臟臟的東西也拍在了薛滿的臉上。
薛滿尖叫滾倒,拉扯間扯倒了墨扶弱。
兩個人一起摔倒在泥坑裡,半天爬不上來,又絕望又噁心。
薛闊站在泥坑邊,居高臨下看著薛滿:“我已經殺了兩個,不介意再殺兩個,以後不要來惹我。”
薛滿緊緊的閉著嘴,生怕那些泥巴進到嘴裡去,根本沒法和薛闊說話了。
薛闊又回到原位挖泥巴。
在小小的花園裡面挖呀挖呀挖,
挖小小的鐵塊和屎粑粑……
在大大的花園裡面挖呀挖呀挖,挖大大的鐵塊,打回佐藤健老家……
那邊薛荔沒待多久。
她們幾個小姐妹今天主要是過來泡溫泉玩的,順便過來看看辜墨這邊的進度,商量一下有沒有可改良的地方。
但這邊實在太臭了,看完就趕緊撤退了。
還是去溫泉山莊泡溫泉吧。
薛滿實在是受不了身上這身臟汙,看到牢頭也沒注意到她這邊,便偷偷摸摸溜去了山澗邊清洗。
一邊洗一邊絕望的哭。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薛三?!”
聽到有人招呼她,薛滿一愣,迅速回頭。
發現身後站著一對主仆。
打頭的少女白衣飄飄,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一頭烏黑秀髮在腦後鬆鬆的用絲帶紮起來。
往山林溪水旁邊一站,飄飄然恍若神仙妃子,說不出的飄逸動人。
而她嘴裡說出來的話也令薛滿如同被棍棒當頭一擊。
“薛三,你怎麼有了兩世之相?”
……
薛滿終於把她的夢給做完整了。
以前都是些斷斷續續的碎片,今天終於可以連貫起來,形成完整的畫面。
原來,她的“京城第一小王妃”過得並不如她想象中那麼風光。
原來雲鳶公主討好她,甚至幫她整理裙襬,其實是為了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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