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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招呼郝大夫一起過來看。
淩彥:“娘娘,這是剛剛抄撿福王府的時候,在他書房找到的,說不定對舅兄的病有幫助。”
一聽和兒子的病有關係,程王妃心頭那點小尷尬也飛了。
急忙問:“怎麼回事兒?”
淩彥指著書上的字道:“焦青草,功效生髮固發,忌與甘草同用,用則毀壞脾肺。”
這是一本《毒經》,記載著各式各樣的毒物,有非常常見的毒性劇烈的;也有比較少見的,毒性微弱的。
品種齊全資料詳實,是本難得一見的好書。
淩彥記得上一世程邰死後,有太醫無意中透過一嘴,說起過福王家的這本毒經,說程邰的症狀倒與毒經上的某種毒草相吻合。
因此今天他們解決掉了福王的叛軍之後,就抄撿了福王府。
著重去找了這本書。
果然被他給找到了。
郝大夫和程王妃看清楚了書上的記載,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程王妃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向淩彥。
淩彥使勁抿了抿嘴,想笑,又拚命忍住。
這實在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此情此景也確實不適合笑。
但是……
但是吧……
程王這些年頭髮掉得厲害,便四處尋找生髮的偏方。
洗頭用的也全是有生髮固發功效的東西。
受他影響,程王妃和程邰所用的也是同款洗髮草粉。
其他人用無關緊要,但程邰心肺受損,他的藥材裡面必不可少的一味便是甘草。
和這種洗髮草粉一起用,長年累月下來,毒素深入肺腑,他的身體不受損才怪了。
怪不得就算郝大夫調理著,也一直好不完全。
原來根子在這裡!
淩彥問程王妃:“娘娘,舅兄所用的洗髮粉誰給他的?”
程王妃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咯噔咯噔響。
“是辰貴妃!辰貴妃給的!”
每隔三個月,辰貴妃就會讓內務府給程王府送一批洗髮草粉、澡豆、香胰子之類的東西。
因為內務府所出,用料考究,用完以後皮膚光滑細嫩,保有香氣又久,一直深受程王府上下人等的歡迎。
沒想到,正是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日複一日的毀壞著兒子的身體。
而辰貴妃的居心一望可知。
程王妃越想越恨,眼淚都快控製不住了。
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裡屋的方向。
這一刻,她無比感謝薛荔。
如果不是自己認下了薛荔,如果不是因為薛荔扳倒了福王,那自己將至死都不會知道福王一係的惡毒計謀!
而自己也永遠都不會知道害自己兒子的人是誰!
上蒼保佑,讓她遇到了薛荔。
才讓這一切真相大白於天下。
自己才有機會挽救兒子性命。
程王妃嗚嚶一聲捂住了臉,又痛恨又愧疚又心疼,百感交集,哭得止不住。
侯夫人喉嚨發緊,走過去抱住了程王妃。
大家都是做孃親的人,她能體會此刻程王妃的心情。
程王妃靠在侯夫人肩膀上哭了個痛快。
淩彥道:“娘娘您别哭,這個焦青草有解藥,或許能治癒舅兄的病。”
程王妃一聽這個,馬上不哭了。
趕緊把經書拿起來往下翻。
《毒經》記載得很清楚:“焦青草與甘草混合之毒,惟石絨花可解。”
“石絨花?那不是在北戎?!”程王妃喃喃道。
“正是!”
屋裡響起一道威嚴沉穩的聲音。
眾人循聲看過去,程王走了進來。
程邰神色不變,跟在父親身後。
剛才在門口,他們已經聽到了屋子裡的對話。
程王環視了一週,目光落在了程王妃手裡拿著的那本毒經上。
想想兒子是因為什麼中的毒,程王老臉都有些紅。
聲音也暗沉:“邰兒身上的毒,現在惟絨花可解,可石絨花隻在北戎出產,大昭境內沒有。”
程王妃道:“現在兩國不是交好嗎?還互派大使互訪,向他們要一點應該不成問題吧。”
如果不行,那就派兵攻打!
把北戎打下來,把所有石絨花搶回來,給兒子治病!
程王妃心裡無比堅定。
程王抬了抬手,安撫的拍了拍妻子。
“王妃彆著急,咱們邰兒運氣好,北戎剛剛才遞交了國書,他們的公主不日就要抵達大昭,要與我國聯姻。”
“他們還附上了嫁妝單子,北戎公主嫁妝裡面,就有石絨花。”
這個彎甩得實在有點大,眾人一時愣住。
程王妃:“啊……”
情況居然變成了這樣。
“這麼說來,邰兒需要娶北戎公主?”
侯夫人也驚訝:“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北戎有公主?”
北戎皇室隻有兄弟兩人。
北戎王有兩個兒子,還失蹤了一個。
南院大王蕭奕的夫人聽說體質不太好,一直在養病,沒聽說她有子女。
那這位北戎公主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對於這位突然出現的公主,程王並不很清楚。
“本王也不是很清楚,隻說是以前走丟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來,想為她找一門好親事。”
“也有可能是從蕭氏宗族裡面過繼的。”
“那位公主的真正身份無關緊要,隻要她頂著北戎公主的名頭就行,隻要她的嫁妝裡面有石絨花就行。”
程王妃抿了抿嘴,憐惜的看向了兒子。
兒子真可憐。
病了這麼多年,要保命的話還必須娶一個不知根底的異族公主。
真是委屈兒子了。
聽說北戎人一年到頭都不洗澡,身上儘是一股子羊膻味。
兒子身子本來就不好,也不知道新婚之夜會不會被熏得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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