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脫了外衫,包了一大包泥土。
爬上牆,拿泥土作為坐墊抹平瓷片,跨坐在圍牆上,津津有味的看熱鬨。
簡直令人歎爲觀止。
底下好幾個小偷目露亮光,緊緊的盯著圍牆上的人。
高手!這是高手。
又學了一手!
侯府的侍衛也在跳腳,大叫大喊:“拖下來!必須得拖下來!”
一片吵嚷中,吳山長夫妻擠到了最前面,看到了人群最中心的薛家人。
薛家幾乎全家人都來了。
薛尚書夫妻,薛芷,還有大嫂李氏,包括丫頭仆人,連薛荔的生母萱姨娘都來了。
所有人全都脫了釵環,素顏素衣,跪在侯府門口,跪得整整齊齊。
人人都在哭。
那陣勢,就像給侯府送喪一樣,讓人頭皮發麻。
吳太太和吳山長一見,不由都倒抽一口冷氣。
今天的事恐怕難以善了啊。
這是要和薛荔同歸於儘的樣子!
主打就是一個你不要我活,我也不要你好過,大家魚死網破算了。
可以想見,就算是侯府現在把這個場面應付過去了,以後侯府的聲譽恐怕也會遭遇重創。
還有薛荔……
吳山長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夾死一隻蚊子。
現在他已經不想請不請薛荔去萬鬆書院講課的事情了。
他隻希望那個看起來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能夠平安度過這一劫吧。
金實館。
薛滿也得到了訊息。
知道父母和妹妹,還有大嫂都到侯府門口來跪著,找薛荔要說法了。
薛滿很興奮,也很激動。
對的!就是這樣的!
薛荔那個賤人就該有人這麼收拾她!
就要她身敗名裂!
薛滿壓抑著興奮和激動,也把自己頭上的釵環給卸了,換了一身素衣。
也準備出去跟家裡人跪在一起。加入討伐薛荔的隊伍。
可就在跨出院門的前一刻,薛滿遲疑了。
在對付薛荔的問題上,她已經吃了太多太多的虧,以至於已經不像以前那麼衝動了。
萬一那賤人有辦法應付呢?
這個想法一出來,薛滿就活活驚出一身冷汗。
1那賤人詭計多端,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主兒!
她會就這麼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自己聲望受損?
不!不會!
即使薛荔沒辦法,可淩彥……那是個笑面狐狸,殺人不見血的!
就怕自己這麼一出去,正好落進薛荔和淩彥兩口子的陷阱!
一想到這裡,薛滿就徹底熄滅了親自過去的念頭。
吩咐茗琴和茗煙:“你們倆去!就跟我爹孃說我生病了,起不來床。”
“記住,要說清楚,就說我是被氣病的!”
如此,自己便進可攻退可守。
茗琴和茗煙雖然不太願意出去丟人現眼。
可看薛滿的神色,隻要她們倆說一個不字,薛滿能立刻把她們倆的頭擰下來,扔到外面和薛家人一起跪。
兩人勸解的話吞了回去,乖乖的出去跪著了。
侯府大門終於打開,萬眾矚目中,薛荔和淩彥並肩走了出來。
看到薛荔的那一瞬間,原先無比喧鬨的人群陡然安靜下來。
吳山長清清楚楚聽見身邊的妻子“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知道妻子在驚訝什麼。
這麼乖的一個小姑娘……
她會做出如此忤逆不孝的事情來嗎?
薛荔看起來確實很乖巧。
尤其現在被侯府養胖了一些,就更粉、更嫩、更白,像個雪娃娃似的。
吳太太拉緊了身邊丈夫的衣袖,吃驚的瞪大眼睛。
這丫頭長這個樣子,呆呆萌萌的,這一看就是那種不會做壞事的乖女兒啊。
就算是被掐了也要反應半天才會哭的那種小姑娘啊。
吳山長神情複雜瞥了妻子一眼。
心道你沒有看到她在課堂上是什麼樣子。
你要看到她課堂上的樣子,你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吳山長很好奇,薛荔要如何面對今天的事,如何化解今天的這場危機。
看這樣子很不好解決。
連他自己代入想一想,都覺得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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