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主任關門的刹那，她的眼神快速看了一眼林禾眠，如刀如劍，剮得林禾眠整顆心都快要停止跳動。

肖主任的眼神太過於明顯，連張靖還有趙妙歌都發現了，轉著辦公椅轉到林禾眠的旁邊問

“林律師，發生什麼事了嗎？大老闆輕易不來律所的。”

林禾眠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兩人覺得她無趣，又轉著椅子回自己的辦公位置。

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熬的，她幾乎確定是程知敏鬨的事，但她不確定是什麼事。肖主任的辦公室門再次打開，周銘探出半個身體叫她

“禾眠，進來。”

她唰地站起來急忙走過去，一路順便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還能是什麼事？無非就是程知敏給大老闆汪總施壓，要辭退她而已，甚至會動用關係，讓她以後無法在這個行業立足而已。

彼時，她以最大的惡意猜測程知敏會做的事，應當也就是如此了。

然而她到底是太善良了，或者是太天真的。

當她進了肖主任的辦公室，看到辦公桌上擺著厚厚一疊的利森實創與禦眾地產的項目時，她臉刷地一下變白了。

“她就是林禾眠？”大老闆一臉冰寒看著她，眼裡有藏不住的憤怒。大老闆一直是個涵養很好的人，能把他逼到這個份兒上，絕非小事。

“汪總好，我是林禾眠。”她急忙問好。

“汪總，這件事，我會馬上調查，給您一個答覆。”肖主任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與認真。

“你儘快，利森實創已經把我們宏正律所告到法庭了，要求賠償五千萬。賠償是其一，如果讓外界知道，因為我們宏正律所的嚴重失職，導致客戶慘失幾個億，那麼宏正律所也離關門大吉不遠了。”

汪總說完，看了一眼林禾眠，然後甩門而出，辦公室裡的人被那甩門的聲音震得皆是面色蒼白。

肖主任一句話也沒說，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快速地翻動著辦公桌上的那疊檔案，整個辦公室裡隻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林禾眠一顆心已提到嗓子眼了，可是此時的氛圍，她一句話都不敢問出口，隻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周銘。周銘亦是臉色不好，但還是用眼神安慰般地看了她一眼，讓她彆著急，等肖主任開口說。

肖主任快速翻資料的手在其中一個檔案夾裡停下，然後抽出來，扔了林禾眠的面前，厲聲問

“這份報告怎麼回事？”

林禾眠低頭一看，這是關於禦眾地產那塊養老城項目的土地歸屬權的報告，報告顯示很清楚，養老城的那塊地屬於禦眾地產，有土地使用權，有市計委立項批覆，有其它的相關規劃檔案，證件齊全，報告的落款是她的簽名林禾眠三個大字格外顯目。

“是這個項目出問題了？”林禾眠聲音不由得發抖。

“利森實創已給禦眾地產付完轉讓款，但是上週才發現，養老城的項目根本不再禦眾地產的名下，早在年初就已轉讓給其它地產公司。而你在儘職調查報告上寫著，確定養老城項目歸屬於禦眾地產，導致利森實創損失幾個億的轉讓資金。今天，利森實創把我們宏正律所告上法庭，要求退還律師服務費，以及五千萬的賠償金。”肖主任用簡單的言語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說給林禾眠聽。

林禾眠臉色更加慘白了，急忙接過檔案仔細看了一遍，沒錯，都是她寫的調查結果，一個字都沒錯。

“我確定這些檔案都是真實的，是我跑土地管理局等機構，現場確定過，該項目千真萬確就在禦眾地產的名下，絕無可能出錯。”

這一點的職業操守她還是有的，每一份報告，她都去相關部門覈實過才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