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離開醫院時,已經是傍晚了。
西邊極為難得出現了火燒雲,晚霞染紅了天際,像是給這個城市攏上了薄薄的紅紗……
裴胭媚與薛盼盼不覺放慢了腳步,欣賞著這稍縱即逝的美景。
“江盛華夫婦也被抓了,聽說是江黛黛大義滅親舉報了自己的父母。”
二人正好走到一處僻靜處,隻聽牆後傳來聊天聲。
雖說對方聲音壓得很低,可裴胭媚和謝盼盼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江氏集團內部出現劇烈動盪,現如今各方都虎視眈眈,準備尋找合適時機瓜分江家這塊肥肉呢!”
“陸家覬覦江氏集團的金融產業許久,肯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
“哎,我聽說江家的倒台與陸家那位十一少有關,似乎是江家觸碰了陸啟霆的逆鱗,這才召來殺身之禍的!”
“不可能!陸家的掌舵人是陸啟權!再者說了,陸啟霆能有這種通天的本事嗎?”
……
正好遠處有人走來,牆後那二人忙閉嘴離開。
謝盼盼不敢動,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
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聽了什麼不該聽的秘密,像是觸碰到了自己不該觸碰的禁區。
“走!”
裴胭媚顯然比謝盼盼冷靜。
她四下環顧一番,在夜幕的掩映下拉著謝盼盼飛快回到了休息室裡。
這天晚上,一向聒噪的謝盼盼格外沉默。
她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說了不該說的話給自己與裴胭媚惹來麻煩。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鐘,裴胭媚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朱麗元打來的。
“小媚,我在東江醫院門口,你能出來一趟嗎?”
電話裡,朱麗元的語氣帶著歉疚與無奈。
“我不知道薛荔有沒有給你解釋過,我受到了江家的威脅,他們拿我女兒做籌碼,逼我不許借錢給你,所以我……”
她似乎有些哽咽與無奈。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我不能不顧及我的女兒,你能懂我的苦衷嗎?”
其實朱麗元不必給裴胭媚道歉的。
這事情本就與她無關,甚至可以說是裴胭媚牽連了朱麗元。
從謝奶奶受傷到薛荔被家暴,再到朱麗元受到人身威脅,似乎每一個靠近裴胭媚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似乎誰對她好,誰就沒有好下場。
“朱老師,您稍等片刻,我去外面找您!”
聽著電話裡朱麗元在哽咽,裴胭媚心裡也很難受。
套上外衫,裴胭媚踏著月光走到醫院門口,遠遠就看到朱麗元的車子停在馬路對面。
夜風挾著落葉撲面而來,裴胭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手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快走幾步穿過馬路,正要去敲車窗玻璃與朱麗元打招呼,卻見後座的車門忽然打開。
出來的人不是朱麗元,而是裴胭媚最不想見到的人。
隻見陸啟霆髮絲微亂鬍子拉碴,甚至往日裡平整熨帖的襯衫上也滿是褶皺。
他一把拉住準備轉身離開的裴胭媚,緊緊將她抱在了懷中。
“胭胭,别走!”
男人身上的香菸味道竄入裴胭媚鼻翼,淡淡的薄荷香很快就充斥在她的五臟六腑。
不顧她的掙紮與抗拒,陸啟霆將這個倔強狠心的小女人緊緊擁入懷中。
這一刻,他那顆空蕩蕩的心忽然就被什麼填滿了。
“陸啟霆,你放開我!”
回過神來,裴胭媚腦海裡都是這個男人與江黛黛在樓梯間糾纏的場景,她心中是道不出的憤怒,讓她幾乎作嘔。
她拚儘全力抬起雙手抵在陸啟霆的胸膛上,努力與他保持距離。
“别用你碰過江黛黛的臟手碰我,噁心!”
若是從前她這樣肆意妄為罵他噁心,陸啟霆早就變了臉色。
可現在,他卻低低笑著,眼底帶著寵溺與溫柔。
“這算是吃醋嗎?嗯?”
他盯著裴胭媚的臉頰,眼底是抹不開的深情。
“我也有潔癖,我隻碰我喜歡的女人,我隻想碰你!”
在裴胭媚拒絕之前,陸啟霆搶先一步說道:“但我今天來找你,不是和你打情罵俏的,你就不想知道謝奶奶車禍的真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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