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每次傷害完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時，她的心無比難受與疼痛，卻一句話都不能說，甚至連和善的眼神都不能給她。

“雪梨阿姨，我知道你從來沒有變過！你對我的愛，與對我小姑姑的友情，也從來沒有變過！”

薛荔沒說話，裴胭媚自顧自說著，聲音溫柔哽咽。

她不敢開口迴應，怕再也無法按捺氾濫的母愛。

慌忙掛了電話，薛荔踉蹌走進浴室裡，站在花灑下，任由水霧打濕了她的臉，淚水隨著水流一起滾落。

水聲，則掩蓋了她的啜泣。

還是之前那個婚紗店，隻是門口再也沒有那件精緻華麗的鎮店之寶了。

陸啟霆與裴胭媚進了VIP室，進門第一眼，裴胭媚就看到那條本該藏在水岸林郡的魚尾婚紗。

時隔數年，婚紗依然儲存得很好，上面的珍珠和碎鑽在燈光照耀下熠熠奪目。

那晚他們瘋狂到極致時弄壞的蕾絲下襬也已經被精心修複，此時婚紗穿在假人模特身上，美到無與倫比。

裴胭媚上前，輕輕撫著婚紗，半晌，紅著眼眶笑了。

“是我和奶奶安排薛荔接近陸寬明，並順利嫁入陸家的。”

關上門，陸啟霆直奔主題，回答了裴胭媚之前的問題。

“是，我早該想到的，若是沒有人背後相助，薛荔阿姨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成為陸寬明的枕邊人。”

隻是她沒想到，連陸家老太太李弗也插手了。

“為什麼？”

老太太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

陸啟霆走上前，將婚紗上的蕾絲輕輕撫平。

“陸寬明殺死了老太太最重要的人，老太太要報仇，而至於我……”

他忽然看著裴胭媚，捧起她的臉。

“胭胭，你想你小姑姑嗎？”

“想啊，做夢都很想她！”

裴胭媚苦笑著說道：“每一個重要的時間點，比如我與你在一起，比如我離開你，比如我生孩子……”

“我都會夢到小姑姑，都會在夢裡與她傾訴我的喜悅和委屈，似乎，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

可她與小姑姑也隻能在夢裡相見了。

“薛荔之所以同意做我的棋子，是為了給你小姑姑報仇，我告訴她，裴溪的死很可能與陸寬明有關，她沒有猶豫，說可以答應我任何條件，隻要能報仇。”

陸啟霆說道：“你可能要問，既然薛荔都在陸寬明身邊了，要殺死他不是輕而易舉嗎？怎麼還拖了這麼久？”

裴胭媚笑了笑，說道：“這不是舊社會，一個人的死亡如果不合理，就是犯罪，就會帶來後續很多麻煩！”

她不是傻子，她什麼都懂，況且，陸寬明這種人，怎麼會疏於防備呢？

“這是個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薛荔豁出自己的命給你小姑姑報仇，怎麼會怕死呢？”

陸啟霆注視著裴胭媚的眼睛。

“起初，我們是想找個合理的理由除掉陸寬明，我為我母親報仇，她為裴溪報仇，奶奶則為她重要的人報仇。”

“但就在我們準備實行計劃時，忽然察覺出一些異常，而這異常與你小姑姑有關！”

這話讓裴胭媚的後背猛然一僵。

“與我小姑姑有關？”

她的心跳猛然變得很快，像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慾出，讓她的身體在顫抖。

陸啟霆沉默片刻，終於抬頭看著她。

“你小姑姑很有可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