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直接又難聽，讓陸寬明的臉色有些難堪。

“混賬東西！”

他甩了袖子走到遊廊上，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陸啟霆，你是不是覺得一切都掌控在你手中？”

陸寬明的笑容陰鷙駭人，那雙渾濁的眼睛裡佈滿了惡毒狠辣，像是一尾隨時咬人的毒蛇。

“那我們……大可以再較量一番！”

說完這話，陸寬明大笑著離開了。

陸啟霆嘴角的笑容漸漸變淡，到最後眼神裡滿是冰霜。

二人一路無話回到院子裡，裴胭媚洗完澡換上睡裙，卻發現臥室裡沒有人。

而對面書房裡的燈亮起，陸啟霆高大的影子倒映在窗戶上，他在打電話。

許久，陸啟霆終於回到臥室，表情略微放鬆了些。

“還沒睡？是在刻意等我？”

他走到床邊，抬手攬著裴胭媚渾圓白皙的肩頭，俯身就要親她的脖子。

裴胭媚側頭躲開。

“今天在水岸林郡不是還說謝謝我嗎？怎麼，現在又翻臉無情了？”

語氣微微有些哀怨，陸啟霆捏著裴胭媚的耳垂說道：“真是個冷血的女人！”

裴胭媚側頭不語。

短暫沉默後，陸啟霆忽然笑了。

他掏出手機說道：“喏，給你看個好東西！”

是一個視頻，上面有時間水印，半個小時之前拍攝的。

畫面裡，壯壯趴在大金毛背上揪狗毛，時不時咯咯笑出聲來。

因為鏡頭幾乎懟著壯壯的臉，所以看不清他所處的環境，但從背後那箇中式櫃子來看，應該是換了地方。

“他在哪裡？在深城還是西京？”

裴胭媚的眼神一眨不眨看著兒子稚嫩的臉蛋。

才幾天不見，小傢夥似乎長大了不少！

“他在哪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很好，你聽，他嘴裡在喊什麼！”

陸啟霆調高音量，隻聽壯壯在喃喃喊著“愛媽媽，想媽媽……”

即使含糊不清，可裴胭媚還是聽了出來。

瞬間，眼淚從眼眶湧出來，根本不受控製。

“媽媽……媽媽……”

壯壯像是察覺到什麼，忽然望向鏡頭，一聲接著一聲喊起了“媽媽”。

到後來，他哇哇大哭起來，驚得旁邊那兩隻金毛像是做錯了事，忙起身搖著尾巴。

“哎喲，不哭了喲！”

畫外音有一道略微蒼老的女聲，不像是吳媽的聲音！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畫面定格在壯壯滿臉淚水的那一刹那，讓裴胭媚也幾乎心碎。

“你這個混賬！你這個王八蛋！”

她將心中的委屈和憤怒都發泄在陸啟霆身上，對他又是廝打又是啃咬，眼淚更是滾滾而落抽泣不已。

陸啟霆任由裴胭媚對自己拳打腳踢。

等她罵累了，打累了，哭累了，他這才將她抱在懷中，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陸啟霆，求你放過我，你讓我和壯壯回西京，你就當沒見過我們母子吧！”

裴胭媚哽咽哀求道：“隻要你讓我和壯壯在一起，我可以什麼都聽你的。”

可迴應她的，隻有陸啟霆長久的沉默。

“你們豪門裡的人都是畜生，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久久，裴胭媚用絕望憤怒的語氣下了定義。

畜生？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孩子？

陸寬明那詭異的微笑忽然浮現在陸啟霆腦海，電光火石間，有什麼東西從他腦海一閃而過。

下一刻，他猛然放開了裴胭媚，拿起手機徑直撥通了嶽琅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