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見到的,但不是今晚!”
陸啟霆眯眼笑笑,說道:“你回來了,許多人睡不著的!”
他口中的“許多人”是誰,裴胭媚不想深究,這些睡不著的人,對她能有什麼善意呢?
這深城,原本就是虎穴狼窩,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複。
車子駛入了陸家大宅裡。
這個時間點,大宅的大門卻敞開著,裡面燈火通明,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陸啟霆扯出一抹沒有溫度的笑。
“真是難為他了,等到半夜就為了見兒媳婦一面!”
他,自然就是陸寬明。
陸啟霆提到自己那所謂的父親時,從來都是這種冷冰冰的笑,像是在嘲笑著什麼。
“少爺!”
有人打開了車門。
裴胭媚晚一步下車,當看到開車門的人是沈槐時,她忽然笑了。
“沈秘書!”
沒有像從前那樣老鼠躲貓似的躲著沈槐走,裴胭媚直接迎了上去。
“怎麼,熟人重逢,不打個招呼嗎?”
沈槐的表情有些僵硬,卻還是保持著恭敬說道:“裴小姐好!”
下一秒,裴胭媚揮手狠狠抽在他臉上,聲音裡帶著戾氣。
“錯了!重新喊!”
沈槐膚色偏白,裴胭媚這一耳光抽過去,他半邊臉當場就紅了。
在這麼多傭人面前捱了耳光,沈槐眼底閃過一抹戾氣,頭也抬起來與裴胭媚對視。
“看著我乾嘛?不服氣嗎?”
裴胭媚的表情像極了生氣時的陸啟霆。
她再抬手,朝沈槐另外一側臉又是兩耳光,清脆響亮。
“在主子腳下討生活的奴才,我向來是看不起的!”
這話有些耳熟。
當初那一夜,沈槐也這樣冷冰冰看著裴胭媚,語氣裡滿是嘲諷與不屑。
“不過在男人胯下討生活的女人而已!”
現在位置顛倒,裴胭媚搖身一變成了陸家大宅的女主人,而沈槐依然是給陸家賣命的人。
裴胭媚罵他一句奴才,似乎也沒什麼錯。
陸啟霆就在旁邊看著熱鬨,眼神冷漠。
“疼嗎?”
聽到陸啟霆這話,沈槐咬牙說道:“不疼!”
“我問你了嗎?”
陸啟霆嗤笑,望向裴胭媚時眼底帶著寵愛溫柔。
“用了那麼大的力,手不疼嗎?嗯?我看看!”
他抓住裴胭媚的手捧在自己眼前,輕輕撫摸著她有些泛紅的掌心。
“下次再想打人,要麼讓傭人動手,要麼找個工具,别傻乎乎用自己的手,要是打腫了,我可得心疼壞了!”
低頭親了親裴胭媚的掌心,陸啟霆將她攬入懷中。
沈槐站在原地,隻覺得兩側臉頰火辣辣的疼。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當初背叛陸啟霆之後,依然能留在陸家。
不是因為陸寬明給他撐腰的緣故,更不是因為他工作能力強,而是陸啟霆睚眥必報的性格。
在水岸林郡那一夜,他縱容别人傷害了裴胭媚,這筆賬陸啟霆始終沒有忘。
他就在等今天,等裴胭媚強勢歸來狠狠報複,縱容鼓勵她親手將他的尊嚴扼殺,讓她出了那口積壓在心底的惡氣。
意識到這一點,沈槐的後背一陣寒涼。
他抬頭望,隻見陸啟霆擁著裴胭媚已經跨上台階。
像是感受到沈槐的注視,陸啟霆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片刻森然一笑。
瘋子!這個瘋子!
陸家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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