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霆看著越來越近的警察,他的眉頭微不可見皺了起來。
吳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看到陸啟霆凝重的表情,還有已經走到自己身後的警察,她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等她再繼續追問,警察已經出示了證件,並闡明他們的目的。
查案子,找裴胭媚這個當事人做筆錄。
甚至如果不是裴胭媚身體條件不允許,按照規定是要將她暫時收押,等真相查清洗脫嫌疑後才能釋放的。
畢竟,她殺了人!
陸啟霆表示理解與配合。
他示意吳媽先去病房喚醒裴胭媚,之後才讓警察進去執行公務。
“陸少,你不進去陪著裴小姐?”
張培林看著站在門口的陸啟霆,又忍不住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看著蜷縮在病床上神情惶恐不安的裴胭媚。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報仇!
陸啟霆沒有再看裴胭媚一眼,或者說,他不敢再看她一眼。
他生怕自己一回頭看到裴胭媚滿是痛苦與恐懼的表情,就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深吸一口氣,陸啟霆狠心離開了醫院。
他一上車,就撥通了一個號碼。
“計劃提前,我要柳六立刻馬上去死!”
電話裡一陣沉默,片刻對方才說道:“我們手中的證據很充分,將他交給警方,法律也可以製裁他的!”
“太慢了,我不想等!”
陸啟霆的聲音陰森狠厲,他勾著唇冷笑,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魔鬼。
“等他死後,再交給法律慢慢定罪吧!”
頓了頓,陸啟霆說道:“怎麼?你猶豫了?忘記你的仇恨了嗎?你死去的妻子與未謀面的孩子,他們瞑目了嗎?”
那端的人呼吸猛然變得沉重。
片刻,對方答道:“我知道了!”
陸啟霆將手機扔在一邊,他深吸一口氣,發動了車子,很快駛離醫院。
正午時分,江盛華沒有在醫院陪著江黛黛。
他在陵園裡,在髮妻陳絮的墓碑前,腳下還散亂著幾頁親子鑒定的檔案。
“阿絮,對不起!”
江盛華將額頭抵在墓碑上,聲音嘶啞破碎。
他在這短短幾個月中蒼老了很多,甚至連腰背都不再像從前那麼筆挺了。
“當年,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不該被柳春雪這個賤人迷了心竅,不顧你的感受,硬是將她帶回家!”
“我其實不在乎有沒有兒子,可我媽她哭著鬨著要抱孫子,甚至還將柳春雪送到我床上,我就碰了她那麼一次,她就拿著孕檢報告找上門!”
江盛華哭得聲淚俱下,像是自己才是那個受儘委屈的無辜者。
“我沒想過讓她取代你的,我隻是想圓了我媽的心願,讓她抱上孫子而已,可你非但不願意接受那個孩子,還說什麼我早就沒有生育能力了!”
提到這裡,江盛華靠著墓碑,無力滑坐在地上。
“我那時候才四十不到,怎麼可能沒有生育能力呢?你這話不就是在嘲笑羞辱我嗎?”
江盛華掃過滿地的檔案,從裡面找出一張泛黃的男性計劃生育手術報告。
上面清楚寫著他的名字,報告上的每一個字都告訴他最為可笑的現實。
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下,江瑟瑟出生第二年就被做了永久結紮手術。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