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質問的話是那麼霸道,可同時又顯得那麼脆弱。
他把“為你唱過”這幾個字咬得極重,“一邊說從未想過和我白頭偕老,一邊又看著新人懷念我們的過去。”
他低低地笑著,眼中的痛苦卻如潮水般溢了出來,打濕了他英俊的臉龐,“安心,你說你是不是口是心非?”
我心中一酸,委屈在心中盪漾開,無處遁形,凝視著他那張染上了些歲月感的臉龐,心中也覺得唏噓。
我們都不再年輕,哪怕如今兩兩相望,今天過後,也都會變成彼此生命中的故人。
我定了定心神,開口時要比我想象的冷靜得多,話也不是對他說的,“打電話,叫保安和你們經理一起過來,這裡今天我們包場了,你們私自放人上來,我也要討一個說法。”
弟弟們一聽見我要追究,頓時嚇得花容失色,他們不僅會拿不到今天所有開酒的提成,還會被扣錢。
恨意從中生,幾個大男人用了全身的力氣想把霍聿珩控製住,可他拚了命地反抗,一時之間竟然難分勝負。
不過這場拉扯並沒有持續多久,畢竟寡不敵眾。
我這輩子,第一次看見霍聿珩被人狼狽地按在地上,眼淚混著塵土把他臉上染上臟汙,像折翼的天使蛻變成惡魔的瞬間,是一場盛大又必須經曆的欺淩。
他反抗不了,被吞噬。
弟弟們邀功,“姐姐别生氣,這都是小場面,别叫經理了,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霍聿珩爬伏在地上低笑,手裡還緊緊攥著麥克風,哪怕他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雙手控製著他,他骨子裡的矜貴感也是壓不住的,“安心!說是你口是心非!”
“媽的!姐姐還沒答應我們不叫經理,你還敢多嘴,看我怎麼讓你閉嘴!”
一個人說著,抬腳就往霍聿珩面門上招呼,目標正是他的嘴巴。
不可以!
霍聿珩怎麼可以被人打,打的還是臉!
我猛地站了一起,可一瞬間,大家的視線竟然都呆呆地望著我,反應過來後,喉間竟覺得有一絲腥甜。
原來我竟然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不可以”三個字就脫口而出,喊的還是聲嘶力竭。
虛脫感瞬間席捲全身。
我跌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霍聿珩也望著我,用口型無聲地問我,“求你,說你是口是心非的好不好?”
我搖頭,伸手下意識地擋住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霍聿珩明明說的是求我,可為什麼總有一道他的聲線,像是在無形中說——
“救救我......”
“救救我......”
該死的錯覺!
我猛地站起來,顧不得和王藝穎告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她叫著我的名字想來追我,可酒錢還沒付,弟弟們不讓她走......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身體,我靠在一顆路邊的大樹上休息。
跑車霸道的嗡鳴由遠及近,下一秒車子停在我眼前,霍聿珩從車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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