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知道,在這種無法用努力改變的事情面前,再多的悲傷隻是傷害自己而已。
就像是這場爆炸,到頭來,我還是沒有辦法避免。
我還笑著,許江樹反倒微微紅了眼眶。
他跟著我,回了我父母新找的住處。
許江樹拿著紙筆,洋洋灑灑在紙上寫了一大片字。
他說他爆炸那天早上,正好去了國外處理一些事情,在班級群裡得知爆炸發生之後,就立馬買了機票回國。
但得知時,已經是幾天過後了,這才在我出院這天堪堪趕到。
許江樹用儘全力想要詳儘地表達出他對我的擔心,但我這時,覺得語言都有些多餘。
因為我單單從他的眼睛,就能夠看出,他對我的在乎。
從沒有人這樣看過我,即便是親生父母,看向我的時候,眼中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他在我家待了一整天,為了和我溝通,寫字寫到手都發麻。
費儘了心思想要安慰我。
最後,許江樹寫道:【我打算不出國了,我要在國內陪你。】
我看著他,眉心蹙起,都顧不上寫字,說道:“不行!”
根據他驚訝的表情判斷,我這兩聲應該喊得很大聲。
後天性耳聾了後,我就無法判斷自己製造的聲音大小,所以變得有些不太愛說話。
但我又喊了一聲:“不行!”
想要著重強調,自己的反對。
許江樹臉上是不解的神色,在紙上寫下:【為什麼?你不希望我留下嗎?】
我也拿起了比,寫道:【你不應該為了任何人,而放棄你生命中的可能。】
我的筆沒有絲毫停頓:【我也不需要人陪,我自己可以。】
話是這麼說,但許江樹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絲毫都沒有聽進去。
我對於他的性子很瞭解,雖然看上去是個混不吝的人,但最是倔強不過。
眼看著就要勸說不成,我隻好一臉痛苦地扶著頭。
他見我似乎是被他氣得頭痛的模樣,最終也隻好勉勉強強地點了頭。
這時,母親走進了我的房間,對著許江樹說了些什麼。
根據他們的表情判斷,應該是留他在家吃飯。
田若凝還沒回家,不用問都知道,她這個時候肯定是在樓奕景的病房守著。
我不禁想起,那危急瞬間,樓奕景拚儘全力推她那一下。
正因如此,田若凝才能完好無損,是我們三個之中,唯一沒有受傷的那個。
我垂眸自嘲地笑了笑,莫名覺得唇舌發苦。
罷了,好在這一次,我沒有當他們之間感情的絆腳石。
我盯著地板上的花紋,不自覺就出了神。
忽然,視線中出現了一根柺杖。
杵著柺杖的人,左腿打著石膏。
我下意識抬頭,就看到了樓奕景。
他醒了?
我沒有開口問,樓奕景也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眼裡多了些我熟悉又陌生的東西。
他傷還沒好,為什麼會出院?
我還沒問。
下一秒,田若凝就走進了我的房間,拉了拉樓奕景的手。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也沒有興趣知道。
徑自起身,朝正在對我招手的許江樹走去。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今天的晚餐。
他體貼地幫我拉開了一個椅子,在我坐下後,打算坐在我身側。
我在餘光中看到,許江樹遲遲沒有坐下。
於是轉了頭,然後就看到了面色有些沉的樓奕景。
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現在的氣氛就像是從前那樣,有些劍拔弩張。
我伸手拉了拉許江樹的衣角,然後拍了拍我身旁的座位。
瞬間,他的臉上出現了驚喜的神色,高高興興在我身旁坐下後,又得意洋洋地看了樓奕景一眼。
樓奕景的神情頃刻間又黑了幾分。
眼中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看著站在他身側,緊緊扶著他的田若凝,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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