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趙念巧在急診科的臨時病房摘下口罩,臉是腫的。
趙念巧躺在病床上開始輸液了,還是渾身疼,目光有些渙散地看著藥瓶子,耳邊傳來腳步聲,她側過臉,看到梁陌澤,臉瞬間就黑了。
“你不是照顧你爺爺來的嗎,跟著我乾什麼?”
她語氣很嗆,梁陌澤也不在意,說:“許阿姨,我沒别的意思,許粟現在跑了,許叔叔又不在,我看看您這邊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我叫了您二十多年阿姨了,您有事我總不能當做看不到吧。”
趙念巧沒好氣,目光掃到病房門口的黑衣人,擰眉,“你還帶著人來?”
“那是保鏢,不是我想帶的,是我爸安排的,”梁陌澤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我現在一直被監視著呢,許粟還能跑,我跑都跑不了。”
趙念巧看著梁陌澤,忽然說:“你以前都叫她小栗子。”
梁陌澤愣了愣。
趙念巧移開視線,過去這麼多年,許粟是梁陌澤的小跟班,她總亂髮脾氣,許粟和她都不親,就和梁家這小少爺親。
她知道許粟其實是很依賴梁陌澤的,畢竟她成長的環境裡,也沒有其他人可以給她依靠。
對自己的女兒,現在她心底總有幾分歉疚,也不知道梁陌澤交女朋友的時候,許粟傷心了沒有,許粟從來沒有和她說過。
母女之間,總是有一道看不見的隔閡。
梁陌澤摸摸頭,“我......我和許粟現在,確實有些矛盾。”
趙念巧閉上眼,“你當著兩家人的面說不要栗子,說她沒一點個性,你還讓她幫你女朋友背黑鍋......有矛盾是正常的,就算隻是朋友,你也不能這樣傷害她。”
梁陌澤心口像是被撕扯了下,一時失語。
他靜靜坐了一陣,很艱難地說:“對不起,我有時候做事確實欠考慮,但我沒想傷害她。”
趙念巧不說話了。
梁陌澤有些喪氣,起身出去,找到急診科值班醫生,問了問趙念巧的情況。
醫生結合全身的傷判斷應該是被打的,再結合經驗,說大概是家暴導致,這種傷者很多。
梁陌澤心底震驚,不過很快想到許何平如今的喪心病狂,似乎又確實能解釋得通。
在給許粟發資訊之前,他自己糾結了一陣子。
許粟知道這訊息,肯定會來的,但是......趙念巧剛剛那話,又讓他有點遲來的良心發現,不發現還好,一發現,居然覺得很難面對許粟。
他們最近已經疏遠了,他現在就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很糟糕,像是生活中已經固定的一部分忽然消失,他想起她,心底時常空落落。
早晨他回了一趟爺爺的病房,再下樓,又給趙念巧買了早餐送過來。
趙念巧沒有睡著,但是他說什麼,她都根本不理他,更别說吃他送來的飯了。
不吃飯可不行,他長達幾個小時的糾結隻能暫時放一邊,給許粟發了簡訊。
通過電話,他又試著給許粟微信發醫院和科室,這次果然發過去了。
許粟來得很快,梁陌澤在樓道看到她。
如今見面,居然生出一股子物是人非的恍惚感來,他的心很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她走得著急,但腳步一跛一跛,很明顯,她的腿受過傷。
他不由得皺緊眉頭,“你的腿......”
話沒說完,他就想起,她是從二樓跳下去逃跑的,這很可能是那時候受的傷。
比起他隻會口嗨的不要她,她嫌棄他的想法表現得更直白——哪怕受傷,也不肯和他訂婚。
那種被人嫌棄的感覺,又一次籠罩著他,讓他的心口不斷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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