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陌澤忍不住道:“阿姨,我有些擔心她......”
“她會好的,”趙念巧堅持,“這麼大人了,也要學會堅強,臉皮太薄很難在社會上生存,今天你家裡人也算是給她上了一課,讓她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梁陌澤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趙念巧這也是在敲打他。
畢竟許粟今天這一遭,是為他受的。
他覺得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塊,呼吸也不暢快,但又很難反駁。
“回去吧,”趙念巧直接下了逐客令,“既然你沒打算和栗子在一起,就别慣她毛病,有些事得她自己想明白。”
梁陌澤回了家,他覺得自己有些狼狽,但又說不清狼狽在哪裡。
可能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吃過閉門羹。
這一晚,梁陌澤前半夜失眠,後半夜勉強入睡,夢境裡浮浮沉沉,總看見許粟那張帶淚的小臉。
淩晨時分他被夢驚醒,夢中許粟再一次甩開了他的手。
他心跳得很快,心口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塊,漏著風。
總感覺有什麼要離開了,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居然令他有些恐慌。
翌日,許粟一直躺到早上十點多。
最後她被樓下的爭吵聲吵醒。
如今屋子裡沒有用人,顯得很空曠,趙念巧和許何平一吵架,偌大的房子似乎有迴音。
許粟神思困頓,好一陣,才緩慢起身下床,她赤著腳,推開門慢慢走到接近樓梯口的位置,卻沒走過去。
這個位置可以將樓下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陌澤要看栗子你攔什麼攔?”許何平怒不可遏,“現在他們得培養感情,你這個當媽的不幫忙就算了,亂摻和什麼?!”
趙念巧冷笑,“你還做和梁家結親的美夢呢?以為能靠賣女兒拉投資和貸款?昨晚陌澤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人家根本沒看上栗子,那小子心那麼野,你以為他會願意和栗子在一起?”
“那你說許粟有什麼用!”許何平手指著趙念巧鼻尖,“你生下的這個貨有什麼用?!我養她這麼多年,沒要求過她什麼,現在就連讓她討好梁家人她都做不來,簡直就是個廢物!”
許粟沒有再聽下去,她轉身,腳步有些倉促地往自己臥室走。
進去關上門,她撲到床上,用被子包住自己全身,蜷縮起來,捂緊自己的耳朵。
眼淚又一次湧出來。
那些話像刀子一樣刺進她的心臟,她疼得受不了了。
——人家根本沒看上栗子。
——你以為他會願意和栗子在一起?
——你生下來的這個貨有什麼用?
——簡直就是個廢物!
她咬著嘴唇,渾身都在發抖。
許何平也好,梁陌澤也好,他們都讓她覺得自己很差勁,不配被愛。
她忽然想,不如去死吧,死了就不用面對這些了,也不用再思考。
她孤獨地幻想著死亡,這個極端的想法又將她拉扯進回憶裡。
梁寒墨也是個不被愛的孩子,他的母親不愛他,將他推到了梁家,他的父親不愛他,從未關心過他,他就這樣被付婉雯虐待,被梁陌澤欺負,他也不是沒有崩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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