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門口靜靜相擁了一陣,許粟後退,梁寒墨皺眉,盯著她的腳,“怎麼不穿拖鞋?”
許粟沒好意思說,她是剛剛聽見開門的聲音,太著急了。
梁寒墨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送回臥室的床上,然後說:“要是不困,等我一下?”
許粟點點頭。
梁寒墨去換鞋,然後去洗手間洗漱,她躺在床上,雙眼圓睜著,靜靜地聽洗手間裡傳來水龍頭的嘩嘩聲。
很奇妙,此時此刻,這水聲對她而言彷彿也帶上了安撫的力量。
梁寒墨換過睡衣來到床上,見她還是睜著眼,問她:“是不是睡不著?”
許粟點頭,“有點。”
他掀開被子進來,她忍不住就拱進他懷裡,小聲道:“今天嚇死我了......”
不要說她,就連梁寒墨,在興城接到陳凜的電話,震驚過後便也是恐懼。
他先看了看她的傷,有紗布包裹,看不到傷口,不過看樣子傷口並不大,他的心定了點。
摟住她,他的手輕輕地在她背上拍,“我聽陳凜說了,那個閆闖是阮舒怡的朋友。”
“嗯,我還是願意相信學姐的,既然是學姐的朋友,按理說應該不是什麼壞人,會這麼做一定有理由,我要把這個理由搞清楚。”
梁寒墨眸色漸深,手中動作停了一拍,“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能原諒。”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背後的人更不可原諒,”許粟說:“我懷疑是梁阿姨,但......也要等明天去了派出所,看阮學姐和那個閆闖溝通得怎麼樣。”
梁寒墨又問:“梁陌澤怎麼樣了?”
“在醫院,雖然是皮外傷,不過傷口有些深......”許粟停了下,“梁阿姨在照顧他,我等明天去過派出所,再去看看吧,你要和我一起嗎?”
梁寒墨:“當然。”
許粟仰起臉,對他說:“我沒有動搖。”
梁寒墨沒說話。
“梁陌澤救了我,我確實很感激,他受傷我也有些內疚,但這就是全部了,我明天去道謝的時候,會和他談談,看有沒有什麼我可以補償他的。”
壁燈昏黃,籠著床上的兩個人。
梁寒墨的手撫上她的臉,指腹輕輕摩挲,“栗子,我不是不明事理,他救了你,我也應該和他道謝。”
許粟微怔,旋即抬起手,覆上他手背,眼底微微濕潤,“謝謝你回來。”
他在她額角親了親,關掉了壁燈,“好了,睡一下吧,明天事情還很多,你需要休息。”
男人懷裡的溫度令人沉溺,許粟順從地閉上眼,累了一天,這時候神經鬆懈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梁寒墨卻在黑暗裡靜靜地睜著雙眼。
許粟被刺這件事,帶給他的恐懼感遠勝於帶給她的。
回來的這一路上,他都感覺像在做夢,一切都不真實。
他在黑暗中太久,已經習慣於這世界對他的殘忍,但,他都已經觸碰到那束光了,他發覺自己再也無法接受任何變故,他沒辦法對她被人刺傷的事情泰然處之,在飛機上他想,無論是誰傷了她,都該死。
現在人在他懷中安睡,他聽到很輕微的,她勻長的呼吸,才有了一點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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