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車,去往康複中心住院部。
許粟心底有種很怪異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方才梁寒墨的話,又或許是因為那個笑。
她其實想問,既然不在乎,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將人帶來北城安排進康複中心呢?
但是她沒有問,梁寒墨身上的氣息陰冷,彷彿充滿沉魘一般的戾氣。
他是有理由恨的,高瑩帶他來到這個不歡迎他的世界,想要利用他,卻沒能俘獲男人的心,又想用他換錢,讓他處於沒人要的尷尬境地中,最後隻盼著著將他塞出去。
比起她那個重男輕女的爸爸,這樣的媽媽更可怕。
高瑩住單人間,梁寒墨敲門,帶著許粟一起進去。
裡面這時有個護士,見他們來,和梁寒墨解釋:“梁先生,您母親早上起來又鬨,我們剛剛給她打了一點鎮靜劑。”
許粟目光落在病床上。
這就是梁寒墨的母親了,這個女人現在形容枯槁,骨瘦如柴,面色慘白,躺在病床上,就連呼吸好像也薄弱。
梁寒墨對護士說:“麻煩你們了。”
“應該的,”護士又看了看高瑩,“現在你們應該可以和她說說話,您等下方便過來醫生辦公室一趟嗎?和楊醫生溝通一下您母親後續的治療。”
梁寒墨微微頷首,算作應答。
許粟不知道别人見男朋友的母親是怎麼樣的,但顯然,她這樣見家長的,還是獨一份,她站在病床邊,沒敢貿然開口說話。
梁寒墨走到病床跟前,看向高瑩,高瑩目光呆滯。
他喊了一聲“媽”。
高瑩總算有反應,微微轉過臉,看到他,眼神忽然亮了。
“寒墨,我的孩子,我的兒子......”她動了動手,想要去抓他的手。
然而,她沒什麼力氣,就連這點動作彷彿也吃力。
梁寒墨沒有動,垂眼睨著她,“你最好配合治療,總這樣鬨,對你自己沒好處。”
“我沒有瘋,我不要住在這裡......”高瑩情緒有些悸動,“這裡住的都是神經病!我要出去,讓我出去......寒墨,你是不是故意報複媽媽?你恨我......才會讓我呆在這種地方......”
梁寒墨靜靜聽著,並不解釋什麼,周身氣息森冷。
高瑩眼角有淚水滑落,“媽媽不也是沒辦法嗎?媽媽怎麼帶你啊,你說怎麼帶?總不能看著你被打死吧?”
梁寒墨薄唇動了動,許粟覺得他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的,但到了最後,還是一片靜默。
高瑩又說:“不是我的錯,是梁正國......是他,都是他害了我,也害了你,你去報複他......對,你去梁氏,梁氏集團很大的,你去把梁氏搶過來,讓梁正國後悔!還有那個付婉雯,你要讓他們都後悔當初不要你,兒子,我的孩子......”
高瑩語帶哭腔,“你應該報複他們......你讓媽媽出去吧,這裡不是人住的地方,我受不了了......”
高瑩一直在唱獨角戲。
從頭到尾,梁寒墨除卻最初那句話,再也沒有開過口。
許粟背脊發冷,明明房間地暖溫度不低,她卻遍體生寒。
整個病房的氣氛,就像一座墳。
他們沒有停留很久,高瑩嘴裡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軲轆話,許粟甚至很難判斷高瑩是否清醒。
梁寒墨帶著她離開病房,去了醫生辦公室。
高瑩的主治醫生和他們說高瑩很抗拒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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