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爽爽捂著嘴,得意地忍不住笑。
笑到半路,視線一轉,加快往前走了幾步:“阿靈小姐?”
前方的自助餐桌旁,一道清弱的雪青色身影。
那人聽見聲音,仰頭灌紅酒的動作猛地一僵,受驚嚇般紅酒的液體順著蒼白的嘴角流出來,在過於白的膚色上顯得刺眼,妖冶。
阿靈有些站不穩地立刻扶住桌沿,回頭。
“阿靈小姐,是我啊!”顧爽爽微笑地走過去,“剛才教堂你扶起我的女兒呢,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
“不客氣。”女人的聲音,很小很輕。
“你和江先生一同來的嗎?”
阿靈點頭,在努力的揚起嘴角,微笑著。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江先生呢?”
“我覺得下面太鬨,就上來走走,透透氣。”說中文,她有些聲音,但嗓音卻十分好聽。
顧爽爽笑了,視線下移,攀談起來,“你今天穿的很漂亮,雪青色是我很喜歡的顏色,你也喜歡嗎?阿靈小姐,你的身材清質,很適合當名族風格的平面模特呢……恩,最近豐腴了嗎?”
阿靈本是在笑,聞言卻突然身子立住,然後不著痕跡地收了收腹。
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别的。
顧爽爽是個大心眼的,哈哈道:“你得皮膚比我還白,不過阿靈小姐,要注意補氣,不然身子豐腴但臉色還是不好啊。”
“恩,謝謝你。”她靦腆地笑。
王姐在旁催促,顧爽爽道:“我得換衣服了,婚禮很麻煩,咱們一會兒樓下見。”
“再會,沈太太。”
交身而過,沒走幾步,顧爽爽卻聽得後面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濃的粵語腔調:“阿靈小姐,你怎麼在這裡,江先生和朋友交談的功夫你就不見了!”
女人的聲音細細,淡淡,“我馬上下去。”
西裝男人走了過來,像是江城身邊的人,等著女人移動腳步。
他的目光忽而挪到女人站過的地方的桌沿,驚悚道:“阿靈小姐,你沒喝紅酒吧?”
阿靈低頭往出走,眸色靜寂,“我沒有。”
那男人跟著轉身,中文說不習慣換回了粵語:“可不敢,身子重著呢阿靈小姐。”
顧爽爽陡然停步,回過頭那兩人消失在拐角。
她在深圳生活四年,尤其剛懷孕那段時間,對‘身子重’這幾個字,再熟悉不過。
……阿靈懷孕了?
偷偷喝酒,卻對傭人說沒喝。顧爽爽望著幾乎見底的紅酒瓶,這個牌子產自法國莊園,濃度很烈。
……
顧爽爽揣著點心事,換了禮服下樓,下意識會在滿廳的賓客中找阿靈的身影。
但她沒找到阿靈,找到了江城。
一米九的男人,端著一杯紅酒,薄唇勾起時很是有點邪氣,也許是他混血的緣故,輪廓非常立體,瞳孔的顏色很淺,但狹長的眼睛卻異常深邃,這種人望久了,會令人懼怕。
顧爽爽覺得這個男人和叔叔是一類人,氣場攝魄,同屬於骨子裡霸道野獸的類型。
不過叔叔正直,亦正亦邪。而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隻有邪。
“顧爽爽。”池夕走過來,打斷顧爽爽的思緒。
“姐夫在那邊,你過去之前先給我拍張照吧。她們幾個技術太差。”
顧爽爽有疑:“拍照乾嘛?”
池夕抿唇,有點無奈,但是沒說,“拍吧,全身照。”
顧爽爽無法,讓她站好擺個姿勢。
但她比較僵硬,看得出來不甘願拍這個照,也不愛笑,清清冷冷的樣子照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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