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體的動作太快,高漲的肚子窩了一下,劇痛很快襲來。
他在那座遊輪上,他在遇難失蹤人的名單裡,他……
顧爽爽下面流出血,淚眼朦朧中,暈厥過去。
打水進房的阿姨水盆砸在地上,慌亂地跑出去叫醫生!
兩小時後,手術室外走來一個男人,阿姨認得,顧小姐懷孕期間出現過幾次,每次過來都不露面,叫司機送許多水果,說是自家長輩種的,純天然。
消毒水恐怖的味道裡,阿姨聞著這個英俊清雅的男人身上清冽醒神的薄荷香:“顧小姐在裡面剖腹產。”
男人貼牆而站,雙手插袋,身形如竹,清緩地恩了一聲,再無他言。
……
四年後。
沿海先進卻也高壓力的大城市。
屹立在朦朧晨光中的GE大廈,101高樓淩天。
低矮默默無聞的三樓客戶維權部,一道穿白色修身襯衫,黑色包臀窄裙的玲瓏身影放下包,擱下電動車的鑰匙。
來不及在格子間的座椅上坐一下,六點半公司無人,她立刻走出部門,來到電梯間,十二座電梯六座一面。
她直接走到總裁專用電梯,摁下密碼。
電梯抵達五十五層。
雙門打開便是總裁辦公室,六公分高跟鞋輕俏的腳步聲。
她先走到磅礴的大辦公桌前,整理散亂的檔案,合上名貴鋼筆的筆帽,大班椅上掛著的男人矜貴的手工西裝外套,她拎起,走到掛衣架上掛起來。
收拾好外間,她走到裡間休息室門前,輕敲三下,無人應答,她推門進去。
簡潔的休息室,冷硬的男性風格,一米五的床,黑色蠶絲被裡鼓起一道修長的身形。
女人脫掉高跟鞋,露出一雙腳趾頭擠得粉紅的白玉小腳,先去衛生間拿拖把拖地,地板很乾淨,但這是她每天的工作。
拖完地,拿抹布擦拭床頭櫃,她低頭,看見了床邊小垃圾桶內一個無色透明的安全套。
她面色無異地移開視線,卻鬼使神差,往床上看了眼。
床上並無女人的痕跡,男人微微背對她而躺,露出壯闊的背脊肌理,肩膀很寬,蝴蝶骨性感地凸出著,黑色短髮慵懶淩亂。
清雅深邃的五官,突顯疲憊。
她看了他面部一眼,又低頭去看垃圾桶裡的東西,他被子蓋得很低,清晨男性的反應,直率的頂起被子邊沿……
她……臉紅了。
别開圓圓飽飽的小臉,伸出蔥白小指,給他拉上。
火速擦完床頭櫃,從衣櫥裡拿出他昨天座機內線交代要穿的衣服,熨燙好。
全部忙完,她鼻尖沁出微微薄汗,下了電梯,回到三樓,同事們陸續而來,笑道:“你怎麼總是來的最早的一個?”
她笑,笑過後隱隱咬牙。
沒辦法,欠人還債!
一天下來,不斷應付維權的客戶,都是難溝通難討好的,她中午飯都沒吃上,下班時她總是很著急最先衝出公司,路上邊換高跟鞋邊跑,嗓子啞啞地追錯過的公交車,恨極了還要罵一句!
晚霞餘暉,熱浪襲人,公交車在城南舊小區停下。
她下車,先去菜市場買菜,多問阿姨要了幾根蔥,家裡的皇帝們早晨點名要吃蒸雞蛋的。
家在三樓,一室一廳,月租過千。
狹窄的樓道,她扶著欄杆上去,防盜門前,累慘兮兮地趴門哀嚎:“雪糕!雪糕開門啦,再不開門友儘,友儘了喂……”
不一會兒,裡面響起小小的腳步聲,艱難的搬凳子的聲音,還有低低童真的哼氣聲!
她倒在門上,手指捏著菜花,死皮賴臉,“sorry哦,媽咪忘帶鑰匙了。”
,content_num-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