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男人嘶吼著伸臂一拽,擔心她現在極度崩潰的狀態下做出什麼事。
但他的手指下一秒陡然抽.搐開來,神情一滯,五官陰翳:“你乾什麼?!”
顧爽爽舉著那把匕首直對自己腹部,似癲地笑聲:“非惦記著我這顆腎是嗎?要搶是嗎?我自己戳碎都不會給你!”
“我從來不想要你的腎!從來不想!”沈墨城崩潰地嘶吼出來,五官隱忍蒼白,悲傷語無倫次:“我討厭你這顆匹配的腎,恨透自己兩年前娶了你!恨我們之間沒有更好的相遇……我身體裡有兩顆,我隨時能挖出來,可是不匹配!它們不匹配……不想動你,一點也不想動你,隻想要你,生了廝守到老的心思……”
男人喃喃不休,痛苦地捂住發紅欲裂的一雙眼眸。
顧爽爽扯嘴,再也不信他嘴裡的任何一個字眼,“讓我走,要麼死在這。”
那把匕首很小,卻有最鋒利的尖刃,沈墨城攔在她身前。
顧爽爽等了三秒,刀刃對準白色的短袖往腹部一側一刺。
她的雙手握著刀柄,雙目錚錚決裂的望著他。
沈墨城瞧見白色衣服上的立刻滲出的血痕,與她對視,男人森白的薄唇慘然一扯。
她烈成這樣。
如果她拿自己的命對付他,他其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墨城緩緩抬起那隻在痙.攣的手,抹了把臉,閉眼,側身讓開。
顧爽爽如風般逃亡出去,手中始終緊攥那把匕首,他開過來的那輛車停在外面,車窗開著,她成功上去了。
急速倒車的時候,男人無比挺拔的身軀佇立在别墅門口,那雙深沉陰鷙的眼眸,緊鎖在她臉上。
車往下坡道上行駛,顧爽爽開得很快,情緒崩潰中安全早已拋在腦後。
沈墨城算著她開出的距離,立刻拿遙控打開别墅車庫,空空如也的車庫,搬家時所有車都開走了。
男人倉皇咒罵,跑回客廳找手機!
“謹懷,立刻聯絡交警那邊路上攔截一輛黑色奧迪……我的車,她開著!她什麼都知道了,要走,要離開吧,不知道……情緒崩潰,手裡拿著匕首,腹部有很淺的傷口在出血,會出事……”
數十分鐘後,别墅彎道上疾馳過來一輛路虎,沈墨城立刻上車。
溫謹懷那邊還沒訊息。
天色徹底黑下來。
顧爽爽邊開邊哭,路上根本沒注意速度,面對他的時候憑著最後一點驕傲不讓自己崩潰,轉身之後,她一個人在車裡,竟隻有尋死一個想法。
開著開著,撞上欄杆或是哪輛車,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顧爽爽。
她本身也不是被誰牽掛的人,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真心待她的人,為誰而活?為誰拚命付出得到滿身絕望?所以死了,是不是更好?
沒有人念著你,沒有人珍惜你,沒有人能夠疼一疼你……
這樣的你活著,是個悲劇吧。
黑色奧迪像失控的野馬,在這個城市黑夜的道路上,無儘頭地狂奔肆湧著。
顧爽爽知道他的車危險,最多兩個來小時一定被他找到,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她下車了。
奧迪丟棄在路邊,想了想,她把手機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扔在一輛經過的車上,很快那輛車開走,帶走了手機裡他設下的定位裝置。
一身縹緲,她像沒有重量的幽魂,遊蕩在各處街角,空氣的塵埃裡。
抱著膝蓋坐在月色下很長時間,長長的無痕的時間裡,她淒楚笑著做了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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