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男人的腳步驟然一頓。
顧爽爽彷彿做錯事的孩子般,立刻鬆開池宛如,動作太過驚慌失措,池宛如奇怪地看著她。
顧爽爽心中像有一把刀在割,如同沒有了靈魂的空殼,顫顫巍巍地起身,眼眶裡淚水湧得她看不清楚任何東西了。
著急地追著門口大步走出去的男人。
孩子們在哭,顧爽爽心中絞痛不已,望著下樓梯的高大背影,“叔叔,你冷靜一下,寶寶們哭了你聽見了嗎……”
身後池宛如叫著笨笨,怔怔莽莽地追出來。
顧爽爽怕媽媽摔了,萬般無奈攙扶住老人家。
等她把池宛如攙下樓,沈清書已經迎了過來。
顧爽爽把媽媽交給沈清書,繞過巨大的一面牆,緊追出去。
沈浩宇站在客廳門口,緊皺眉頭看向顧爽爽,指了指還沒消失的孩子的哭聲方向:“發生什麼事了?”
他望著顧爽爽哭腫的眼睛,一把攥住她胳膊,“你和沈墨城怎麼了?他出來時像個瘋子,樣子太可怕。”
“沈浩宇……”
顧爽爽捂著心口,無助淒楚地望了眼沈浩宇,“我的媽媽……如姨是我媽媽。”
“什麼?”沈浩宇萬般錯愕與震驚。
顧爽爽雙手捂住臉,捂住眼淚,“叔叔崩潰了,他崩潰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是這樣……”
沈浩宇扶住她,拇指重重抹了一下她太陽穴的穴位,讓她保持清醒,目光不禁憐憫:“隻想著他,你呢?你也崩潰了啊。”
她急亂地掙開他,搖搖頭,又點頭,眼淚矇住了整張慘白的小臉,往大門口跑。
……
顧爽爽到電動大閘門外面時,那輛黑色奔馳已經不見了。
她哭著求門口的沈家保安聯絡四叔,立刻安排了一輛車,上車急踩油門,往山下衝。
速度太快,還好這條盤上公路是沈家的,不會經過别的車輛。
下山後,在小鎮的一個十字路口,顧爽爽看到了那輛奔馳。
她一路哭著開車,一路跟著,直到海灣碼頭。
沈墨城抱著小雪糕,張青帶著雪糕,還有兩個保鏢,上了渡輪。
顧爽爽臉孔淒然,站在後面排隊買票,最後一個上去。
十幾分鐘,渡輪抵達對岸。
顧爽爽緊跟著前面。
看著四個男人兩個小孩上了來時停在港口停車區域的一輛黑色SUV,車當即開走。
顧爽爽強忍心中的失落和淒涼,安慰自己,叔叔現在不好過,你要理解他,他不是故意丟下你,他隻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她站在路邊,孤零零的,眼睜睜地看著SUV越行越遠,希望叔叔在車裡看見她縮小的影子,看得見她在哭。
希望他的心軟一軟,不要再把她丟在後面。
可是沒有。
她終於攔到一輛計程車,司機師傅看她實在哭得可憐,幾度超車不顧紅燈,追上了前面那輛SUV。
和計程車,一前一後在洲際酒店前停下。
顧爽爽跑進去,追上了他們,一同進了電梯。
沈墨城抱著女兒,與其說是抱著不如說是控製著,女兒在哭,朝她伸著粉粉的小肉指頭,淒慘無比地叫著媽咪。
顧爽爽不敢上前從他懷裡抱過女兒,紅著眼睛用眼神安撫小雪糕。
母女倆卻是眼淚越掉越多。
男人沉封住的五官上,表情不變,充耳不聞。
顧爽爽更不敢動,心裡有越來越多的委屈,那麼望著他,他也不看她一眼。
雪糕掙脫張青,走過來悄悄握住媽咪的冰冷在抖的手指,電梯裡男人氣場太過凜冽,雪糕這個時候是怕爸爸的,生怕自己說話,爸爸會一拳揮過來打媽咪,小小的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了,爸爸和媽媽一個不說話,一個在哭,爸爸露出了從未見過的恐怖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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