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謹懷腳步更快,進了住院部就打電話,讓老四過來把這女孩子弄走,可别讓爽兒看見。
哪知一回來,就聽見爽兒在和人通電話。
走近了聽,溫謹懷聽見電波那端清越的男聲,一時皺了眉。
兩人就GE工作上的事談了很久,溫謹懷大致便猜到對方是GE那個年輕總裁。
溫謹懷觀察,通電話時,爽兒整個人是較為放鬆的狀態,多數時候認真聽,和沈浩宇交談也很自然。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她會露出小女人的表情,生氣,或者埋怨反駁,都不掩飾。
溫謹懷皺了的眉宇就沒舒展過,想問什麼,發現自己沒立場。
隱隱的,瞎操心的,不免為墨城擔心起來。
四年前爽兒是個沒長大的小包子,四年後,她身上這股子女人氣息,有多搶手大概墨城也是清楚的。
“謹懷哥。”
顧爽爽把手機放回包裡,捋了一下耳邊的髮絲,終於肯抬眼掃了一眼病房方向:“什麼時候醒?”
她本來是想問‘為什麼還沒醒’,擔心聽在謹懷哥耳朵裡指不定要理解成她有多掛心那個人了。
溫謹懷瞧著她小臉上儘是冷漠和想離開的意思。
把不準這丫頭是故意表現的淡漠還是真的就對墨城淡漠了。
總歸是那個老男人在爽兒這裡失去魅力了,怪不了旁人。
溫謹懷又拿出那副嚴峻的表情:“術後昏迷一般來說是正常的,今晚醒得過來就沒事。”
一句話說的,顧爽爽心知今晚走不了了。
溫謹懷安排了房間,顧爽爽帶著寶寶們去休息了,吃過了晚飯,小雪糕呼呼大睡。
雪糕陪媽咪坐了一會兒,也撐不住,小身子蜷縮到MM的被子裡去了。
……
夜裡十點,顧爽爽趴靠在床沿,迷迷糊糊地聽見開門聲響。
暗光裡她睜眼。
溫謹懷探頭進來。
顧爽爽起身,給孩子們掖了一下被子,朝門口走過去:“怎麼了謹懷哥?”
溫謹懷長腿頂開病房門,男人高大的身軀站在門縫裡,走廊的白光,照明溫謹懷沉默的半張側臉。
他看著顧爽爽。
顧爽爽睡意醒來,猜到怎麼回事。
溫謹懷溫熱的大手按在她細瘦的肩上,“醒過來了……要看一眼孩子。”
顧爽爽手指頭攥緊,望向别處才深深閉了下眼睛。
攥著的細小指頭略有放鬆一瞬。
醒過來了。
但隨即她抿起睡得粉暈的唇瓣,咬得自己發疼。
心裡波濤洶湧,心跳聲也失去規律,她緊張得神經都繃起來了。
其實他躺在隔壁,沒見人,沒有他的呼吸,他的氣息,他看過來的眼神,她為什麼就控製不住地這樣緊張心虛?
心理建設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一遍一遍輔導自己波瀾不驚。
他發現了就發現了,她又沒錯,生都生了,養也養這麼大,他能把她怎麼著?
可是不一樣,他一醒來她那點膽子全沒了。
一是害怕,二是根本不情願把孩子給他,看一眼都不行!
王八蛋配做什麼父親?
“爽兒……”
顧爽爽犟牛一樣望著黑漆漆的窗戶,窗外透進城市遠處的一點光,她望著望著濕漉漉的眼眶就梗塞不已。
“爽兒,我知道你委屈,你很委屈,哥哥都知道。”
溫謹懷柔聲歎著,把人輕輕摟進懷。
顧爽爽壓抑著哭聲,眼淚被溫謹懷的話逼的洶湧,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她的苦謹懷哥知道,終於有人知道。
她哭著控訴,破碎地控訴:“謹懷哥,是他不要孩子的,他不要,他那麼壞,那麼絕情,我為什麼要把寶寶給他看,我一個人養大的,我……”
“好爽兒,對不起,我們都對不起,這些年他過得怎麼樣我看在眼裡,他是拚著一口氣沒瘋了,想著有生之年和你再遇吧,存了那麼點奢望,他不敢瘋。沒了你,他的生活是什麼樣?他永遠不會告訴你。好爽兒,你成全他這一次,怎麼說他是孩子爸爸啊,他現在病著,剛做了手術,想看孩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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