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

兩天後，顧爽爽再次去了那家醫院。

名片預約過，直接去的流產手術科。

她面如死灰，揣著病例穿過長長森冷的走廊，渾渾怔怔間，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她。

顧爽爽神經一緊，經過洗手間趁著人多快速閃身進去，她隱在門後面，屏息盯著洗手間外的走廊——

過了大約半分鐘不到，洗手間門外經過一道身影。

搜尋的視線往前走，大概是沒找見人，又迅速返回，眼睛四處看著。

顧爽爽緊貼著牆壁，眼睛倏地瞪大。

跟著她的怎麼會是……這個人？

顧爽爽擰了細眉，非常疑惑，但強自鎮定心神。

故作無恙地去洗手檯洗了手，手指冰涼得甩著水珠出來。

腳步無異地往預約的手術室那邊走。

身後的人又跟上來，她十分確定。

手術室外的走廊。

顧爽爽面無血色地看著手術室那邊一個男人扶著剛做完流產的女友出來。

她攥緊了手中的病例，雙腿癱瘓般，一動不能動。

“預約號，顧爽爽！到你了。”術前的護士喊號。

顧爽爽身軀猛地一滯，繃著呆滯的瞳孔，冷汗涔涔的手指相互交叉，指頭摳著另一指頭上的肌膚，摳出了血痕她沒感覺。

護.士掃視了一眼走廊，不耐煩地走過來：“是不是你？”

做流產的手術室不比大手術室，小而簡便。

外間是術前輸液室。

顧爽爽進門就被要求換衣服。

護士推過來輸液架：“先輸液。”

手術服掄起，護.士拿著橡皮筋往她胳膊上紮好，皮膚極白薄透，血管很好辨認。

護.士拿起枕頭，去掉針帽。

細細的針頭刺進皮膚的一瞬，顧爽爽大力收回手臂，“等等……”

護.士被她的動作帶的往後一晃，見多了，“還沒想好？！”

顧爽爽怔怔地盯著白色牆壁上的貼圖，上面有個粉嫩的寶寶躺在毯子裡，衝著鏡頭笑得那麼開心。

她的寶寶生出來肯定也是這樣漂亮的，她和叔叔的遺傳基因都極好，寶寶的五官哪些會更像叔叔，哪些更像她呢？

盯著那張寶寶圖，顧爽爽突然覺得肚子裡的寶寶生下來或許會很健康呢，因為她這個媽媽就很健康啊。

即便不健康，她也是提前殺害一條小生命，無辜等在媽媽肚子裡幸福的想要降生的小生命……

顧爽爽止不住眼裡洶湧的淚水：“對不起！對不起醫生，我、我還需要再考慮一下……”

護.士惱怒，“不做就走，手術費用是不退的！”

“我換一下日期，預約推遲幾天。”

顧爽爽慘然一笑，心知寶寶最終可能還是被流掉的命運，但她有過猶豫，也算對寶寶的一個交代。

哭著出了輸液室，是更衣室，顧爽爽鎮靜下來立刻想到這一路跟著她的那個人。

非常奇怪，是幾個月前在CC家買衣服誣陷她偷東西的那個高挑女人。

今天她來做流產很隱秘，叔叔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無意中撞見她在醫院還是一路跟蹤過來的？

回想那天叔叔帶她去算賬的全過程，這女人後來提到了‘阿離’，當著叔叔的面，說她和阿離是朋友。

阿離就是陸熙離……

顧爽爽腦海裡飛速閃過些什麼，神情沉凝起來。

她開了更衣室一小條門縫，往外一探，那女人果然站在不遠處，視線直盯著她這間手術室！

顧爽爽縮回身，強自鎮定著思考，換衣服的動作慢下來，看著小手錶上的分針劃過十多分，身後護士趕人了，她才出去。

出去後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壁，臉色慘白的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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