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爽爽緩緩伸出小手,慢慢的穿過他插著褲袋的手臂,環住他的腰。
男人堅硬的身軀動了動,“什麼時候來的?”
“十點多的時候,謹懷哥說你去複查了,結果怎麼樣?”
“沒問題。”
顧爽爽手指貼著他的襯衫,沿他緊實的腰腹撫摸了一會兒,沒有纏繃帶了。
她鬆了口氣。
沈墨城看了姆媽片刻,轉過身,顧爽爽貼著他背脊的臉頰改為貼著他沉穩泵動的胸膛。
他身上消毒水味混著有些凶的菸草氣息蓋住他身體本來散發的男性氣息,卻不難聞。
男人伸手把拇指摁在她的鬢邊,指腹帶著溫度,來回摩挲。
大概是感覺到她在吸鼻子,長指挑起她的小下巴。
皺眉:“怎麼哭了?”
顧爽爽扭了扭臉蛋,繼續埋進他溫熱的胸膛。
“說話。”沈墨城不鬆手。
“看著阿姨的樣子,難受……”顧爽爽扯謊。
男人修長的手指一頓,自她下頜離開,那隻手慢慢的覆上她一顫一顫的背脊。
沈墨城問:“太太希望姆媽好起來嗎?”
“當然呀,她是叔叔的媽媽,就是我的家人,家人健康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顧爽爽想到姆媽的病,知道安慰無力,但還是說:“叔叔,你已經很努力了,隻要我們同心協力,姆媽會好起來的。”
頭頂,男人的氣息短暫消失。
顧爽爽疑惑地抬頭,撞進兩道墨黑無底的深潭。
沈墨城看著她,男人深邃的五官,連同深邃的視線,在病房較昏暗的光線下,慢慢模糊成霜白的一片。
他把顧爽爽收進懷裡,無法再對視,他慢慢仰起淩厲的下頜骨,慢慢閉上眼,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時間回不到從前,改變不了當時娶她的方式。
若今時今日還是陌生人,還是不愛她,他可以毫無顧忌說出自己所求,要她一顆腎,兩億向她父親買了,交易就是交易。
這個世界殘酷的交易每天都在發生,沒有感情人情摻雜,簡單好辦。
現下他能做的,是把這場交易永遠壓封住!
任何方式,任何辦法,都不能讓她離開自己!
……
病房門外一陣響動。
顧爽爽離開他的懷抱,走出看護室一瞧,有些懵住。
走廊站了好多人。
謹懷哥在逐個打招呼,顧爽爽認出來,三月份叔叔帶他去見的那些朋友都來了。
有男有女,穿著不凡,年紀多數在叔叔這個階段。
也有兩位年紀較大的。
謹懷哥介紹說是姆媽那邊的遠房親戚。
沈墨城出去,沒有主動和任何人打招呼,男人點了根菸,安靜站在角落裡吸食著。
來的這些人都不多話,神情各個凝重。
不會兒,科室那邊張醫生和好幾個白大褂的專家來了。
還有一排的護士,逐漸這些人挨個去監察室進行驗血,一係列常規檢查,當中最重要的是HLA監測。
顧爽爽和蕭雨柔兄妹打過招呼,疑惑的視線看著這些被護.士恭敬態度一位一位領走的叔叔的朋友們。
“謹懷哥,大家是在乾什麼?”
溫謹懷貼牆而站,垂落的目光盯著休閒鞋尖。
他說:“大家都是來做和姆媽器官匹配測試的,器官共享網絡那邊遲遲沒有訊息,姆媽的時間隻有兩個月,並且身體一天比一天情況要惡劣,近乎絕望了,來的都是和墨城親近的人,想著出一份力吧。雖然能匹配的希望很渺茫,但也想碰碰運氣,大千世界找不到匹配的,沒準身邊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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