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來了,讓她見您一面。”
陸靜芳沉痛地閉上眼。
對陸熙離失望透頂,可肚子裡掉下的肉,她再不是個人,血緣剪不斷,心底深處總歸想著扯著。
……
翌日,顧爽爽起了個大早。
惦記著去醫院陪長輩,到點就醒了。
也叔叔的媽媽是什麼感覺呢?
很親切。
老人沒有一丁點架子,昨晚相處雖短,但有時候有些人,幾分鐘就能確定是不是相處得來。
顧爽爽五歲就沒再見過媽媽。
五歲是什麼狀態?
不太記事的年齡,記憶模糊,卻始終記得媽媽的手,媽媽的側臉微笑的樣子,媽媽在雪天裡給她煮雞蛋。
叔叔的母親給了她這種感覺,很奇妙。
大概是因為都很溫柔的原因。
上午10:00,夏日太陽已經很大。
顧爽爽提著周嬸給的午餐桶,舉著小碎花遮陽傘出來别墅。
45分,到了中心醫院。
病房裡,叔叔不在,謹懷哥在。
顧爽爽走進去,和溫謹懷一同站在玻璃門之隔的看護室外。
玻璃門裡,好幾個醫生。
顧爽爽捏緊了保溫桶:“謹懷哥,阿姨怎麼了?”
溫謹懷這才注意到顧爽爽來了,伸手遮了下她的眼睛,“姆媽無法呼吸,醫生在做緊急插管,你别看。”
顧爽爽其實已經看到了一點點,醫生用尖銳的小刀劃開阿姨的脖子……
玻璃門隔音,但顧爽爽看到姆媽身軀在抖,被醫生強行按住,那麼痛苦。
她不忍地移開眼睛。
溫謹懷卻說:“這是輕的,最痛的是要清醒著做心穿刺,醫生要知道病人最及時的情況,需要病人配合。姆媽這一生啊……生的女兒身,乾的是男人的活,沒有姆媽哪有墨城呢?姆媽受過的苦,沒有人能夠體會,沒有人……”
顧爽爽紅了眼眶。
叔叔對姆媽的感情,她昨晚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叔叔幫著姆媽撫順呼吸的一個動作,都那樣輕柔小心翼翼。
顧爽爽擦擦眼睛,哽咽道:“叔叔哪裡去了?”
溫謹懷大手按住她的肩:“緊急插管是幫助呼吸,不是特别嚴重的事,墨城好不容易同意抽時間複查脾臟,不要跟他說。”
她點點頭,叔叔脾臟修複手術沒多久。
插管後,陸靜芳恢複了呼吸。
醫生處理之後,出來,隔離門關閉,暫時不能進去探視。
溫謹懷瞧了一會兒,確定沒問題,交代看護室的護.士一兩句,帶著顧爽爽離開病房。
兩人在病房外距離不遠的走廊椅子上坐下。
這棟住院樓建立得十分安全,環境也不錯。
一面是病房,另一面是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圍成的天井,白天采光很好。
時間劃過十二點,顧爽爽把保溫桶放到一邊,沒有用餐的一丁點心情。
“謹懷哥,叔叔媽媽到底什麼病?難道不是甦醒過來就能康複嗎?”
溫謹懷扯嘴,“我和墨城都做著她能康複的夢。”
“特别嚴重的病嗎?”
“恩。”
“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病?”
溫謹懷身軀一頓,視線擱在這張擔憂的小臉上,男人的眼神在光景明媚的白天,卻那樣幽暗下去。
沉沉的,千萬斤重的複雜。
他將視線移開許久,微啞地開腔:“姆媽需要換腎,很急很急,隻有兩個月不到的生命,可憐她老人家還不知道,昨晚上還說要給你和墨城帶孫子,墨城早晨把這話說給我聽,難以形容他的語氣。”
顧爽爽懵住,小臉慢慢的,一點一點蒼白下來。
換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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