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都這樣,用溫柔到近乎淡漠的語氣,說著傷人的話。
距離拉開,四周的空氣就冷下來了。
這預兆著結束。
薑音的心彷彿被刺了一刀,被奪走了力氣,無法迴應。
直到關門聲響起,她才敢鬆下肩膀,任由自己的眼睛腫脹。
……
次日,薑音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出門去給媽媽辦理出院。
推開病房時,裡面正好有人出來,薑音頓了頓,禮貌地朝後退了一步,“顧總,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顧宴舟溫和一笑,“出院麻煩,我擔心你一個人搞不定,所以來幫幫你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不勞煩顧總
她這麼客氣,生疏得讓人尷尬。
顧宴舟神色暗淡,“小音,你還在怪我?”
薑音一愣,搖搖頭。
薑家還未破產時,他們曾是世交,從小青梅竹馬,兩家開玩笑定過娃娃親。
父親跳樓那天,薑音走投無路,電話打過去,卻被他的媽媽攔截:現在你傢什麼處境,心裡沒數嗎?别再打擾我兒子了。
從那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聯絡。
直到一個月前,顧宴舟突然回國,空降成了她的頂頭上司。薑音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找來的工作,竟然是他在國內的分公司。
工作和過去,她肯定選擇前者。
再說了,她沒什麼好怪的。
當時自己那樣的處境,不管是誰都會避而遠之。
顧宴舟也沒錯。
離開醫院後,顧宴舟儘職儘責,將她們母女送到家。
薑音客客氣氣的,“謝謝,改天有空我請你吃飯
顧宴舟注視著她白皙精緻的臉。
他笑得很有紳士風度,“一點小忙,順路的事。最近有空嗎?”
薑音抿了抿唇。
“你放心,是工作上的事顧宴舟挑眉,“我有個好朋友,托我給他對象設計一條裙子,準備生日宴會穿,你有空的話,等他忙完了我讓你們見一面
薑音鬆口氣,輕笑,“我是你的員工,顧總你安排就是了
他走後,薑音回到家裡,給媽媽削水果。
薑媽媽柔聲問,“宴舟的心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薑音垂眸。
她跟裴景川那三年,多少還是學了點東西,顧宴舟那樣的身份,紆尊降貴看望媽媽好幾次,又在工作上處處維護她。
沒點圖的,不可能。
她知曉自己有幾分姿色,但是不想再走前三年的路。
薑音淡淡道,“媽,我跟他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不合適
薑媽媽苦澀,“可是媽媽的病,總歸是拖累你。有個男人替你遮風擋雨,你不至於那麼累
薑音笑,“可是顧宴舟那樣的家庭,真的能給我遮風擋雨嗎?豪門深似海,我有命進去,無命享受
說到這,薑音動作一頓,刀子不小心錯落,削破了手指。
她摁住傷口,怔然。
她那麼清醒的知道,即使顧宴舟對自己有意,也絕對不可能有結果。
但是跟裴景川在一起的時候,她卻時常許願嫁給他。
好像隻要能跟他在一起。
什麼苦都能吃。
薑音想到曾經可笑的自己,不由得嘲諷。
……
半個月後。
跟客戶見面,薑音換上了一套得體的裙子。
她乘坐顧宴舟的車,到達酒店門口。
推開車門下去的時候,薑音視線一晃。
看見一輛熟悉的車。
裴景川最愛開路虎,低調穩重。
那輛車曾開去過荒郊,夜深人靜,月夜當空,她躺在路虎的車頂,被混賬裴景川折騰到天亮。
回憶跟現實交疊,路虎車門開了。
裴景川的長腿落地,一身黑衣,禁慾又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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