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帆攏了攏衣服,假裝不經意地坐在一個流浪漢旁休息。
他歪了歪身子,道:“老漢,可否和你打聽個訊息?”
那人掀了掀眼皮,似乎有些不想理他,聲音懶懶的,“你說。”
“我是從外地過來的,恰好路過這裡,想要借宿一晚,隻是發現這縣城中,到處都是流浪的百姓,大多人看著也都無精打采的,這是為何呀?”
老漢翻了個身,聲音恨鐵不成鋼,“還不是因為那一任任貪官!”
“可否和我詳細說說?”夏千帆見果如自己心中所想,急忙追問。
老漢卻不願意繼續多言,“告訴你又有什麼用?你能救我們於水火嗎?”他嗤笑一聲。
“這可說不準。”夏千帆隨意扯了個謊,“我表哥在京城中為官,在皇上面前還能說得上一兩句話。”
“當真?”聞言,那老漢立即爬起來,眼裡也有了希望。
“騙你作甚?”
“唉。”老漢歎了口氣,看著夜色,回憶起了傷心的往事。
“原本我家雖不算富裕,但是自給自足也是沒有問題的。後來來了一位縣令,非要征收我們的地去辦什麼紡織廠,可辦了幾個月,棉花卻沒長起來,紡織廠自然也沒了下文。”
“那地也是萬萬種不得了,你說沒地,沒糧食,怎麼生活嘛……”
他頓了頓,接著道:“後來,又來了位縣令,他大肆征稅,若交不上來的,就帶著官兵強行闖入他的家中,把值錢的東西全部搶走、變賣。那個時候,我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呀。”他抹下一把辛酸淚。
“再後來嘛,又來了位縣令,他變本加厲,增收的稅務,比上一任還多!不僅如此,他大肆修繕縣衙,把周邊百姓的屋子全都推到,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也是因他,我才無家可歸。”
“為何沒有反抗呢?”夏千帆不解。
“反抗?”老漢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你告訴我如何反抗?那縣令欺上瞞下,帶著一群身強體壯的官兵,見人就打,我們普通百姓,又有何辦法喲!”
“不過也有些身強體壯的年輕人,無家可歸後專出去打劫路過的官員,回來後偷偷接濟我們一些這才讓我這老朽苟活至今日啊。”
他說完,彷彿老了十歲,躺在地上,不願動彈。
看著周圍還有很多像他一般的人,夏千帆隻覺心痛不已。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遞給老漢,道:“我目前也沒什麼能幫您的,這件衣服你就先收下吧。”
“多謝。”老漢道,“隻是若你那兄弟真能進言一二,那才是真的有用啊!”
“這其中道理,我自是明白。”
夏千帆起身,回到縣衙。
他房中的蠟燭燃燒了一夜,夏千帆藉著微弱的燭光一直在翻看永安縣這幾年來的卷宗,腦海中不斷思考著如何才能改變永安縣目前的困境。
書中有雲:“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如今,他也定要為永安縣所有流浪的百姓的人創造一個庇護之所,讓他們重回安居樂業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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