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啊。
可她說完,卻沒聽到黎梔說話,簡雲瑤心裡一咯噔。
“該不會被我說中了,梔梔你還真想起來什麼了吧?”
黎梔呼吸亂了,她確實想起來一件事。
是她十歲時,那時,她和傅謹臣還沒分房睡。
有次她東西找不到了,到處翻找,便從傅謹臣衣櫃的最上層找到個小木箱。
她好奇打開,可還沒看清裡頭東西,傅謹臣便發了好大火,將箱子奪走。
那時,他已很寵她了。
他的房間,他也默認是她的房間,她隨便翻騰他都允許的。
可那次他是真很生氣,她都被嚇到了,之後再沒碰觸過那箱子。
本遺忘的事,此刻突然清晰。
黎梔有種預感,那箱子可能也和白洛星有關。
“瑤瑤,你别掛,陪著我
她到底少了點勇氣。
“好,别怕,我一直在呢
黎梔打開衣櫃,箱子果然還在。
她將手機放在一邊,把箱子抱出來,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對亮閃閃的水晶髮卡。
是小姑娘會喜歡的那種,還有泛黃的漫畫書,小布娃娃,水晶球……
顯然都是白洛星的東西,都被傅謹臣儲存到了這裡。
他不讓旁人碰這些,但無論箱子還是裡面的東西都沒什麼塵土。
他是時常親自清理,打開看的。
黎梔最後拿起本相冊,她翻開,兩個兩三歲的小孩坐在一起,都戴著生日帽對著蛋糕許願的舊照片映入眼簾。
黎梔一眼便認出,照片中穿小西裝粉雕玉琢的男童是傅謹臣。
而小女童,無疑就是白洛星。
她一頁頁往後翻,他們也一點點長大。
從嬰孩到有了少男和少女的模樣。
而最後那張生日照裡,少年和少女被打扮成新郎和新孃的樣子。
他們一起騎在高頭大馬上,對著鏡頭笑容燦爛。
十二歲的傅謹臣,臉上那種飛揚的笑容,是黎梔從不曾見到過的開心,像個孩童。
黎梔再也忍不住嗚咽出聲,她用力合上相冊,將它壓回箱底。
“梔梔?梔梔怎麼了?你别嚇我啊
簡雲瑤聽著那壓抑的哭聲,大聲的焦急問道。
黎梔慌亂的想要蓋上那箱子,好似打開是潘多拉魔盒。
可幾張橘色糖紙卻被帶了出來,黎梔動作頓住。
是橘子糖的糖紙。
她嗬笑出聲,“瑤瑤,連我最喜歡的,哥哥給的橘子糖,也是白洛星最喜歡的糖……”
黎梔捏著那糖紙,眼淚吧嗒吧嗒不爭氣的往下墜。
她想起來了,小時候白洛琪也曾給過她一顆橘子糖。
原來,不管是傅謹臣,還是白洛琪,他們手裡的糖果都屬於白洛星的。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果果會擔心媽媽的簡雲瑤忙輕聲安慰著黎梔。
黎梔擦乾淨眼淚,將箱子又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她關上櫃子,小臉已冷漠異常。
她拿起手機,清聲道:“瑤瑤,僅僅一天一夜,我好像就見證了傅謹臣對白洛星的情深義重。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出生就定了娃娃親,他弄丟了她,十六年都沒放棄過找尋。我算什麼?可能真的像蘇婉雪說的,我隻是白洛星的替身。
是傅謹臣找不到他可憐的小青梅,將多餘的無處安放的情緒投注到了我身上而已。
你說我可悲不可悲?六歲前,他們說我欠蘇婉雪的,八歲後,我又欠白洛星的?
嗬嗬,我是不是真的隻配做黎家的女兒,被黎勇活活打死?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隻是呼吸,都欠了這個欠了那個的?好好笑啊!”
簡雲瑤聽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她太知道傅謹臣那個哥哥的身份對黎梔意味著什麼了。
黎梔得到的愛太少,從小被蘇奶奶疼愛,可蘇奶奶過早離世。
六歲她被養大她的父母拋棄,在黎家的日子就更不用說了。
黎慕遠雖護她這個妹妹,但也沒能力養她,將她送給了傅家。
那時候傅謹臣便成了黎梔的救贖,她的光。
黎梔一直以為傅謹臣是唯一沒拋棄她,給她家給她溫暖,純粹因為她是她而關愛她的人。
可現在卻發覺一開始傅謹臣對她的不同就摻雜了太多,這個真相對黎梔太殘忍了。
簡雲瑤不忍心,嗓音乾澀勸道:“梔梔,也許有什麼誤解,並不是這樣的,你别胡思亂想。就算傅謹臣當年真喜歡小青梅,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肯定早放下了……”
黎梔搖頭笑,肯定的道:“不,瑤瑤。我從沒這麼清醒過,他沒放下!
他若是放下了,就不會對我一直隱瞞!他若放下了,就不會對白家的事兒那麼上心,他對白夫人甚至比對周慧琴都要親近尊敬,他這麼多年一直拚命在找白洛星,我才是那個多餘的!”
聽黎梔這樣說,簡雲瑤一時竟無言以對。
“梔梔……”
“瑤瑤,我沒事。我就是覺得自己很可笑,原來,我在努力追趕哥哥腳步,努力長大時,他的生裡已經有過刻骨銘心了。
知道他不喜歡蘇婉雪,我還慶幸我和他認識的足夠早,沒人比我更早了,他的心既然是空的,住進去的人肯定是我。
可我怎麼能想到,我是晚的那個,我晚了整整十四年……”
“梔梔你别說了!”簡雲瑤都聽的心碎了。
黎梔卻還是在笑,她笑的眼淚掉下來。
“瑤瑤,我一直以為我努努力,一定能以妻子的身份占據他的心,可是沒用的,愛他真的好累好累啊……
瑤瑤,我不要愛他了,我要放棄了!成全他和他的小青梅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