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謹臣既然心都不在彼此身上,當初就不該因為那件事強行將他們往一起湊。
依我看,這場婚禮沒成,您就隨他們的意,離了吧
傅老太太隻覺剛剛降下的血壓又要上去。
這時,傅謹臣沉聲道:“我不會離婚!”
傅政皺眉,“當著賓客的面,黎梔都把綠帽子扣你頭上了,還不離婚!你是不是瘋了!”
老太太怒道:“那日記怎麼可能是真的!梔梔要是喜歡西洲,當年也不會當著我的面拒婚!”
傅謹臣垂著的手,陡然攥緊,眼底情緒劇烈起伏,從不可置信到驚悟。
他嗓音嘶啞,“拒婚?”
“就梔梔十六歲那年啊。你三嬸想讓西洲和梔梔一起出國留學,兩個孩子當著我跟你三嬸面,拒絕的明明白白的!”
傅謹臣喉間似被什麼堵住,半響才艱澀道:“是那年春節的事兒?”
老太太思忖點頭,“除夕吧,你三嬸每年除夕都來看我
傅謹臣倏然閉了下眼。
他眼前一片黑,卻依舊難以遮掩眼瞳中灼燒般的澀痛。
他記得那年春節,他忙著分公司的事,年初四晚上才趕回老宅。
進了客廳便看到幾個長輩拉著黎梔在聊天,一個遠房姑母打趣黎梔。
“梔梔這麼水靈,又被老太太教養的乖巧懂事,難怪你三嬸喜歡,想讓你當她兒媳呢,梔梔自己是怎麼想的?”
“我還小,將來也都聽奶奶的
女孩害羞抽出手,看向旁邊沙發上打遊戲的傅西洲。
傅西洲也抬頭,衝她擠眉弄眼,她便小臉更紅了,嗔惱的瞪他一眼。
兩人一舉一動,好似小情侶般生動。
而老太太一心撮合黎梔和傅西洲,傅謹臣也是知道的。
黎梔又說都聽老太太的,後來,他無意中又得到了那本日記……
可原來,事實竟是,在她說聽奶奶的之前,她已經拒絕過了。
她喜歡的,愛著的也從來都不是傅西洲,而是……
傅謹臣眼前閃過女孩從小到大看著他的眼神,崇拜的,歡喜的,灼亮的,期待的,苦澀的,傷痛的……
一瞬他隻覺心裡掀起滔天浪潮。
男人攥著的手背上青筋似要爆裂般,他俊顏才維持著那僵硬的平靜。
“謹臣,你聽到沒?!”
傅政在說給賓客致歉的事,可下一秒男人身影陡然轉身,一言不發急步而去。
醫院手術室外,燈已亮了大半個小時。
黎梔卻好似過了十幾天,十幾年般漫長。
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染血的婚紗,雙手緊握在一起卻依舊在微微顫抖。
擔憂,害怕,悔恨在心頭交織。
傅西洲陪在她身邊,卻也開解不了她,隻希望手術能順利,儘快結束。
男人沉穩卻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時,傅西洲從等候椅上站起來。
黎梔坐在那裡,眼皮都沒抬一下。
直到,眼前多出一雙鋥亮的皮鞋,往上是筆直的西裝褲管,矜貴依舊。
他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
黎梔才緩緩抬了下頭,可她沒看他,像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隻冷淡開口。
“你擋我視線了。這裡也不歡迎你,請離開
然而下一秒,男人卻在她的面前蹲下來。
視線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傅謹臣的深眸蔓延著一層黎梔從不曾見過的激盪情緒,濃的好似要變成旋渦,將她湮滅。
“我已經請了最好的腦部專家,馬上就到,我保證簡雲瑤不會出任何事兒……”
黎梔聽著他這話,卻覺可笑至極。
“你以為你是醫生,還是神?你憑什麼保證?傅總想要送溫暖,怕是找錯了地方,我這裡不需要,也不敢勞煩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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