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涵腦袋白花花一片,感覺自己靈魂似乎都飄了起來,落不到實地。麻木的說:“所以您知道我懷孕了,就把我趕走了。”
刑南藝皺眉反問:“不然呢?”
司意涵垂了頭,隔著寬大的狐裘,看視線中的木盆,乾巴巴的哦了一聲。
無意識的,司意涵的狐裘濺上了淚花,一顆一顆接著一顆。
刑南藝微怔抬頭,聽見司意涵說:“您......有點......有點過分。”
司意涵很小聲的指控:“您真的有點過分。”知道我懷孕了,大著肚子,還把我趕走,告訴我這世上我隻有我自己。
刑南藝沉默了好大會說:“這是你自己選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司意涵把腳從刑南藝膝上緩慢的抽回,落進木盆裡,手抬起捂住臉,整個人在小板凳上蜷縮成了一團。
莫名的,刑南藝覺得司意涵真的像是要碎了,刑南藝握著剪刀的手緊了緊,冷聲道:“如果真的這麼委屈,你當初就該直接把孩子打了。”
刑南藝說:“如果真的這麼委屈,明天一早去醫院。Y產。”
“Y產......”司意涵喃喃:“他都會動了,很快就要出生了。”
“沒生下來之前,他什麼都不是。”刑南藝冷漠又冷淡:“别在這自己感動自己。”
司意涵嘴巴開合了會,低低的說:“别和我說話了。”
刑南藝說:“及時止損,養好身體,才是現在狀態的你該做的。”
“司意涵,我說過,你是天才,是五年自學拿獎,三年本碩博,兩年上福布斯的天才,你沒必要把自己作踐成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
司意涵久久沒說話。
刑南藝手握緊,一字一頓,像是從前決定讓她出國,讓她離開一樣的絕對:“明天去醫院,引掉。”
“别和我說話!”司意涵豁然抬頭,第一次大聲對他喊:“别和我說話!别和我說話!别和我說話!”
屋裡瞬間已經靜了下來。
司意涵眼淚絕提了,手哆哆嗦嗦的抬起來,指著刑南藝說:“您......您......您真的有點過分!”
她很久之前就感覺,刑南藝如果知道她懷孕了,大概率不會要。
卻沒想到,孩子已經七個多月,到了現在生下來都會活的地步。
他明明知道,卻依舊輕飄的說出‘Y產’這兩個字,還是反反覆覆的在說,很絕對的在說。
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條活生生的命,他怎麼能......
司意涵扭曲了臉,淚如雨下,“你真的,過分了。”
司意涵走了,連魚乾罐子都沒拿。
刑南藝沉默了會,轉動輪椅出去追。
可北面和南面不同。
南面是被長期清掃,哪怕飄雪,也能任由輪椅通行的路。
但北面是幾乎到大腿的積雪,刑南藝的輪椅過不去。
看遠處司意涵從走變成跑,刑南藝顰眉嘗試站起來。
這一個多月一直有在複健,卻遲遲站不起來,怎麼都站不起來。
重傷後的腿,就像是南城醫生說的,想重新站起來,難如登天。
刑南藝和平時的每日一樣,重重的摔下。
再抬頭,司意涵已經消失在了飄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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