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

阮寧心裡蔓延起一種恐慌，怎麼會是老爺子找她，不該是季老夫人嗎？

季老爺子往常從來不會管這些女人間的閒事的，這次是怎麼了？

惴惴不安的趕到主院，裡面燈火通明。

她直接被帶進了季老爺子的書房。

三米高的書架擠壓著空間，前面木雕花紋繁瑣的椅子上，季老爺子接過管家遞過來的茶杯吮了一口才抬眼看向面前的阮寧。

淡淡道，“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季家隻是個小丫頭，現在也長成大人了。”

阮寧不知道季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身側的手指蜷縮，回憶起第一次見季老爺子的場景。

五年前，她跟著媽媽第一次來季家公館。其實爸爸破產前她也是從小衣食無憂富養起的女孩，可是在面對季家公館時，還是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當時他們孤兒寡母三人也是站在這，看著季老爺子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滑過。

刮骨似的目光，隻一眼，就讓她忍不住低下頭躲在媽媽後面。

擋住視線，仍然擋不住威嚴的聲音，‘既然如海惦記跟你的情分，你就住下吧，隻是你要記住，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不然，害了自己，也害了你亡夫的血脈。’

連婉儀一向被生父保護的很好，面對季老爺子的警告，她惶恐不安，連聲說自己知道了。

......

時隔五年，季老爺子眼尾的溝壑更深，可那雙眼睛的銳利卻絲毫不減。

阮寧胸腔裡的心臟狂跳，斟酌著回話，“是，很感謝季家的關照，不然我也不會安穩長大。”

季老爺子不疾不徐道，“這人長大了，心思也就多了。”

“雪凝跟你不睦，你想要搶她的，倒是人之常情。”

雖然季老爺子這樣說，阮寧卻不敢這樣聽，低眉順眼道，“我跟蔣少隻是朋友，是她誤會了。季雪凝是季家大小姐，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對蔣行無心？”

“是。”

話音剛落，季老爺子略顯渾濁的瞳孔如同利箭一般射出，“不是蔣行，那你的目標是厲臣？”

“既然記得季家的恩情，怎麼還乾出這種下作事！”

“......”

安靜的書房裡，阮寧能聽到自己將要躍出喉間的心跳。

所以這才是季老爺子見她的原因！

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才叫她的聲音不發顫。

她儘量讓自己顯得困惑，“小叔？”

季老爺子的目光釘在她的臉上，這個時候隻要她露出一點點的心虛，那她今天就走不出主院了。

“嗬，倒是很會演戲。”

季老爺子冷嗤出聲，“扮成陪酒小姐去勾引小叔，這就是你們阮家的家教？”

阮寧心臟發緊，老爺子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重要的是怎麼才能把這件事圓過去。

兩相對比，勾引蔣行的罪名明顯輕一些。

她退而求其次道，“對不起老爺子，是我撒謊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相親，但是沒有太合適的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蔣少身上......”

奈何季老爺子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你倒是會見風使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