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厲臣看著她軟化下來，心裡並沒有半分滿意。

不對，她看他的眼神不對，她的語氣也不對。

她現在的樣子跟那些隻是懼怕他權勢的人沒什麼兩樣，她的眼中沒有半點對於他本人的情緒，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男人的手握著她巴掌大的臉，他的聲音嘶啞，“說你愛我。”

阮寧愣住，她不明白季厲臣為什麼要聽這個，可是她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因為，她已經不愛季厲臣了。

不僅不愛，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她厭惡他總是隨意的對待她，厭惡他把玩她的身體，厭惡他總是忽略她的感受，她恨不能現在就離開他，離得遠遠的！

她别開臉，“我不愛你，我隻能給你我的身體，至於我的愛，你本來也不在意不是麼！”

聽到她說不愛自己，季厲臣胸口的那種疼愈發劇烈，他狠狠轉過她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且隻能看向自己。

“誰準你忘記的？你必須愛我，你的人你的心，包括你的愛都隻能是我的。”

說著說著他忽然笑了，那笑聲堪比惡魔，他湊在她耳邊低語，“小侄女，你難道忘了，你之前每天給我發的那些訊息？還有你給我準備的那些床上的驚喜？驚喜的我每一次都恨不能弄死你。”

阮寧的真心在他口中反而成了他拿捏她的籌碼，她不願承認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咬著牙道，“季厲臣，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當年那種情形，我除了你還有誰能依靠嗎？如果我當時爬上的是其他人的床，我也會這樣做！我討好你不過是因為你是季五爺，我從來就沒真的愛過你！”

“......”

電梯裡的空間驟然安靜下來，季厲臣方才那種挑弄的笑意完全消失不見，不僅如此，他那雙本就濃鬱的黑眸此刻如同黑色的漩渦一般，捲起危險的氣氛。

就在阮寧以為他要動怒時，他勾起了唇角，那種弧度透著血腥氣，看的人心裡發寒。

“小侄女，你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你隻是因為我沒有幫你對付季雪凝生氣了對不對？你怎麼可能不愛我呢？”

阮寧望著不願意接受的季厲臣，他的臉跟印象裡那些個卑微的她重疊，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對季厲臣抱有希望，她多想聽到他說一句，他是愛她的。

可是呢？她迎來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絕望，甚至是被欺騙後的痛不欲生。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要顧忌他的心情？

她冷下心腸，字字誅心，“小叔，您這樣的人，怎麼也開始自欺欺人了呢？你以為我會真的愛上一個比我大九歲的長輩嗎？你以為我願意天天像是賣的一樣躺在你的床上對你敞開腿嗎？我都是為了我的媽媽我的弟弟，從不是因為你！”

明明電梯裡安靜，可是季厲臣卻清楚的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那是他三十年人生裡感受到唯一的愛，是他以為永遠不會變的，阮寧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