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身上穿著對她來說有些寬大的病號服,衣服上扭曲的線條像是鎖鏈,隻差一步,就能將她拉入深淵。
饒是這樣,她依舊固執的看著季厲臣,看著這個,占據了她整個青春的男人。
這個問題,其實阮寧問過無數次。
每一次,他都能遊刃有餘的回答。
可是這一次,他想要像從前那樣說出或是戲謔或是玩弄的答案時,竟有些說不出口。
尤其是,被她那種毫無保留的眼眸望著。
鬼使神差也問了自己一遍,他愛她嗎?
可是,什麼是愛?
如果像是蔣行那樣,失去理智跟家裡為敵才叫愛,那麼他不愛她,他永遠都不會讓自己處在那種狼狽的境地。
他隻想把她壓在床上,一遍遍占有她。讓她隻能看著他一個人,隻能被他一個人掌控。
空氣安靜,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
良久,久到阮寧手背上的血跡已經流到了手肘,他終於開口。
“我說過,你是我唯一的女人,除了你,我不會有别人,這難道還不夠?”
原本屏息以待的阮寧笑了,她笑的眼淚不止,“夠?當然夠了,我一個玩物,能讓主人一輩子隻玩我一個,怎麼會不夠。”
她的笑聲太過淒厲,季厲臣皺了皺眉,正要抬手拉住她,她猛然甩開他,“季厲臣!我受夠了!我受夠了你總是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受夠了你下了床就跟我不熟的樣子,我受夠了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
季厲臣凝著她崩潰的臉,語調平靜,“你想說什麼?”
她死死盯著季厲臣的眼睛,他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黑眸裡,倒映著她崩潰的臉,而他自己,無動於衷。
終於,阮寧眼裡的淚光褪去,隻餘下一片通紅,她一字一頓,“季厲臣,我不愛你了。”
她說的不算大聲,卻像是一記重錘,一下下砸在季厲臣的心口上。
從前她計劃了那麼多次離開,但這樣鄭重的說不愛了,還是第一次。
之前她每次說離開,季厲臣都不痛不癢。
因為他知道,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她的弱點太多,隨便拿捏一個,她都無處可逃。
可是她說不愛他了?那他要用什麼籌碼才行?
在他恍神時,蔣行已經帶回了護士,護士看到阮寧一手臂的血,趕緊幫她處理。
阮寧機械性的被護士擺弄,等到傷口被處理好,她抬頭,季厲臣已經走了。
是啊,他本就不愛她,聽到她不愛了,隻會覺得輕鬆。
她沒有難過,換句話說,她沒有時間難過,因為她的弟弟,正在等著她的解救。
-
下午
阮寧不顧蔣行的勸阻出院,去找阮向陽曾經幫助過的張明強同學。
張明強不同於其他或是有權或是有錢的同學,他是因為成績優異被錄取,增加國內升學率的。
按照阮向陽所說,張明強一家當時接受了賠償改口,又在事後遭到報複,家裡的店鋪被砸,爸爸的腿也被打斷。
阮寧以為張明強一家一定是恨江翔的,可是當他們找到張明強家的小超市說明來意之後,遭到了強烈的拒絕。
“你們胡說什麼,我們家小孩從來沒被欺負過,走開走開。”
張明強爸爸坡著一隻腳,毫不客氣的驅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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