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已然全然放鬆了,心中再無心結。
曾經的那些虧欠,此刻也已經補足了。
裴昀橫抱起她,輕輕放在床上時,眉眼裡流淌著一股熱流:
“知府大人,好好做出政績,做得不好,孤照樣貶你。”
寧珊月笑了笑:“我會努力升官的,咱們帝京見。”
她並未與裴昀做訣别的打算,隻是不嫁給他罷了,要真的徹底分開,她自個兒還捨不得呢。
寧珊月身子虛弱,裴昀也隻是抱著她側臥而已。
更衣時,還是見到了她背上觸目驚心的疤痕。
他伸手輕輕按了按那傷疤,心窩攪動著:“下次别為任何人犧牲,你不是九尾貓,你隻有一條命。”
寧珊月將衣衫換好後窩在他的懷裡,隻覺無比安心:
“那日將你將船上親自救走的那一刻,我反倒是一身輕鬆了。我不覺得疼,一點都不。”
裴昀環住她腰身緊了緊,警告道:“寧珊月,不準再這樣對自己了。”
寧珊月清瘦的身子縮了縮:
“我總算為你付出過一些事情了,總算沒有那麼愧疚了。
裴昀,從前都是你對我好,我又不是木頭,也會想著反過來對你做些什麼的。
這幾年,我心裡一直不安,直到你重新做回太子,我的愧疚才消失的。”
裴昀眼神裡卻透著一股心疼來:“愛一個人,從來無悔付出,從來沒想過回報。”
他伸手順了順她那墨色青絲:“孤再陪你幾日,你想做什麼,孤都陪著你,你也陪著孤。”
寧珊月眼珠子轉了轉:“過幾日咱們上街逛逛吧,曬曬太陽,買買東西,就像尋常相愛男女那般。”
“好。”他溫柔的吻落在她發間。
一個月裡,裴昀隻要得空都在王府陪她,一眼一眼看著寧珊月的身子好起來。
總是掛心離去前,她不能自理生活似的。
裴昀問她,還想要什麼。
寧珊月想了許久,說,我還是挺自私的,不能嫁給你,也不願你娶她人。
一個月後,裴昀離去,重回九重。那從前金光熠熠的東宮太子裴昀再次出現在了人前,
比起從前,此刻的他眉宇間多了更多當年裴琰眼神裡的沉穩與狠厲,少年心性已然退去不少。
這一年,裴昀其實也才二十一歲,比起尋常男兒,他經曆已算,為人也算成熟不少了。
天啟帝高坐龍椅,目光垂下來時,已滿是讚許的看著他:
“太子曆練一場,洗儘鉛華,再與朝堂拿練個幾年,也該將監國一事提上日程了。”
太子建功立業,朝堂信服,也對這位大周未來的皇帝多了更多信心。
至於從前廢太子一事,秦鬱樓一事,再無人提起過。
秦家,也在裴昀回朝後的幾日,悄悄的消失在了帝京城。
誰說皇帝不記仇的,他從未忘記過自己兒子受的委屈。
隻是當年,他也是恰巧抓住了這一機會,跟鶴蘭因一商量,覺得可行,便如此做了。
鶴蘭因說,肩上膽子越重的人,就越要摔打。
要趁著他們都沒真的老去,還沒有老眼昏花時,得多摔打摔打這些年輕人。
要不然以後埋入黃土,真的出了什麼事,就為時晚矣了。
裴琰啟聲道:
“去禧雲宮找你母後吧,她因為你,跟朕鬨了好大一場,格外記仇。”
言下之意,你該去幫老父親說句好話的。
東宮太子歸位,日日現身朝堂。
而遠在南疆的寧珊月,依舊做著她的當歸知府,忙得腳不沾地。
誰說她這輩子一定要去北境的,若是有心,南疆也可以是自己心裡的北境。
她喜愛這樣充實的生活,她是個有野心跟慾望的女子,一直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著。
三年後。
裴昀拿著摺子在東宮書房裡轉悠著,他笑道:
“她的南疆北仿計劃,這三年施行得還挺不錯。
不愧是在北境深入生活過的人,將北境一些好的條例用在南疆的初步建設上,效果顯著。”
辛吳道:“殿下,送去南疆給大人的生辰賀禮已經送到了。
大人交代說,看在從前的情誼上,讓殿下撥銀子時大方些,看摺子時能給南疆插個隊。”
彼時的裴昀已經為監國太子,大周江山差不多都握在他手裡了。
群臣深知,帝後二人的這個長子,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朝堂清明,南北安平,這幾年算是平順的。
中秋節前,寧珊月因政績卓然,升任朝中工部侍郎一職,從南疆調離,入朝為官。
因這份政績,她盯著自己原來的面貌入朝時,即便被認出來了。
有些人也沒敢明言,畢竟寧家的二姑娘,背後坐鎮的可是寧家。
隻是她跟裴昀之間算是隱藏得極好,私下往來,並未擺在明面上。
皇後靠坐在鳳椅上,看著眼前這已經長大的小丫頭,笑著道:
“珊月,你是本宮看著長大的,真沒想到,南疆北仿被你做得如此成功。
南疆這三年發展迅速,你是功不可沒。”
三年,一千多日的歲月沉澱,她歸來時眼神已變得溫和沉靜:
“多謝皇後孃娘誇讚,南疆各項事務能儘快推進,其實也有太子殿下私底下的一些通融。
珊月的政績,有三分之一來自於殿下的寬宥與維護。”
江雲嬈笑出聲來:“你倒是毫不避諱。”
寧珊也挺直了胸膛:
“珊月沒什麼好避諱的,珊月跟殿下有一段情事,我自己承認。
隻是皇後孃娘不用擔心,珊月不會跟殿下成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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