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黎趕緊把他扶住,溫聲詢問他的傷勢。
昨天晚上畢竟沒有真的出事,況且文師弟,還有許師叔,都在泗城熬了這麼久。
就是個鐵人,也扛不住。
被謝清黎這麼一安撫,文師弟更加羞愧難當了。
之後的幾天,文師弟都緊緊跟在謝清黎身後,生怕她再出什麼意外。
被當做寶一樣,到哪裡都有人跟著,這種感受還是第一次,謝清黎有些哭笑不得。
竺郗隻是先頭部隊,後面還有朝廷派來的軍隊,押送糧草前來支援泗城。
看到大部隊的領頭人之後,謝清黎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是蕭珩。
蕭珩也來了泗城!
一個多月不見,他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身姿挺拔,劍眉星目,容顏如玉。
乍一看,不像是領兵打仗的將軍,倒像是讀書的文人。
這些日子裡,擠壓的勞累和彷徨,一瞬間就像開閘的洪水,洶湧淹沒了謝清黎。
她想撲進他的懷裡,告訴他,這段時間,她每天都看到有人死去,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一點用都沒有。
還想問蕭珩,為什麼朝廷拖了這麼久,才派人來泗城。
想對他訴說心裡的委屈,還有日益凶猛的思念。
她就站在帳子外,等他處理完公事,來找自己。
蕭珩和竺郗談完泗城的現狀,分配好發糧的流程,從帳子裡出來。
謝清黎壓住心底裡的欣喜,朝他走去。
“阿珩,你……”
誰知道,蕭珩就像是沒看見她一眼,徑直從謝清黎身邊走了過去。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謝清黎唇角的笑意,就這麼僵住,怔怔地站在原地,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都冰冷得發寒。
鬼泣早在看到她等在帳子外的時候,就識相地躲到一邊去了。
遠遠地看到這一幕,他大步走過來,奇怪地問道:“你們這麼久沒見,怎麼連聲招呼都不打?”
說完,才發現謝清黎眼睛泛紅,一顆淚珠,順著臉頰掉落下來。
就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到家卻被家人責罵的孩子一樣,委屈極了。
鬼泣從來沒見過女子落淚,當下就慌了手腳,結結巴巴地安慰她。
“你、你别哭呀!他可能,可能是在生氣你不告而别,但是那時候事態緊急……算了,你乾脆去找他問個清楚!”
說罷,就拉著失魂落魄的謝清黎,朝著蕭珩的方向追去。
才走了兩步,謝清黎就停下腳步。
帶著一股賭氣的情緒,她死死攥著手心,用力壓下心裡的委屈,“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他要生氣就生氣,我才不在乎。”
鬼泣有些搞不懂她的想法了。
他抬眼,看到蕭珩就站在不遠處,眼神落在他拉著謝清黎的手上,目光冰寒,薄唇緊抿,神情有些譏誚。
莫名的,鬼泣感覺後頸一寒,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
謝清黎帶著氣,用力擦掉眼淚,轉身就回了自己的帳子。
不理就不理,像是誰稀罕一樣!
這一口氣一賭,就是四天。
在這期間,蕭珩就像是完全看不見她似的,沒有和謝清黎說過一句話。
整個人身上的氣壓,也愈發凜冽駭人。
就連忙得昏頭轉向的景仲,都察覺到了兩人的不對勁,找了個時間專門問了謝清黎一次。
謝清黎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但一顆心,卻愈發沉下去了。
到第五天的半夜,軍營裡突然傳來一陣喧嚷。
“不好,城南的府衙塌了,大將軍被埋在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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