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為了她,才和祖母生了嫌隙,寧願揹著不孝的罵名,也要搬出來住的。
謝清黎捏著衣袖,不由得想到了他對自己的那些好。
除了在陸若檀的事上,他沒有任何不好。
隻是除了陸若檀。
待到高嚴憤憤不平地指揮著下人,將東西都搬到了空空如也的庫房裡去了,謝清黎才調整好心態,抬起頭,直視著蕭珩。
“上回我在豫州,不是一時意氣,在同你賭氣。阿珩,你同祖母承諾的,三個月的時間到了,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蕭珩黑眸深沉,定定地看著她,勾了勾唇,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你當真是因為若檀,才想要離開我嗎?”
在豫州的那一夜,那個和他交手的人,分明就是她的大師兄。
這兩人連去梁州治疫,都形影不離,還裝模作樣地易容,像是把他當傻子一樣的戲弄。
她分明就是因為等不及了,要和她師兄雙宿雙飛,卻還要找一個理由。
蕭珩隻覺得滿口苦澀。
她真的,沒有心。
謝清黎蹙眉,覺得他話裡有話,“不然還能因為什麼?”
她連祖母的刁難都能忍受,隻有陸若檀的存在,像一根魚刺,牢牢卡在她的喉嚨裡,讓她食不下嚥,難以忍受。
“主子,陸……表小姐在門口,吵著要見您。”高嚴去而複返,急匆匆跑進來,打斷了二人的爭執。
蕭珩眉眼間有掩飾不住的煩躁,“她來做什麼?……算了,讓她進來。”
謝清黎的手指攥住衣袖,心裡生出一股惱怒。
陸若檀果真是像蒼蠅一樣無孔不入,就連她和蕭珩談和離的時間,她都要來膈應人。
不多時,陸若檀就坐在輪椅上,被丫鬟推著進來了。
她看到蕭珩,眼前一亮,“珩哥哥,姑奶奶想你想得寢食難安,你回京了怎麼不回府呀?”
蕭珩的雙眸氤氳著涼薄寒意,叫人脊椎發冷,“你來做什麼?”
陸若檀被他的眼神嚇得心頭髮毛,臉上的笑意僵住,囁嚅著說:“我、我就是聽說你回來了,想見見你。”
謝清黎倏地莞爾一笑,上前兩步,挽住蕭珩的胳膊。
“見也見到了,我同阿珩許久不見,有許多夫妻間的話要說,就不留陸小姐做客了。”
這世上又不是隻有她陸若檀一個人,會在蕭珩面前裝模作樣。
既然陸若檀能膈應她,那她也能膈應回去。
蕭珩的眸中閃過一抹訝異,明白了她的想法,霎時間就覺得好笑。
謝清黎從前一向溫柔淡然,眼下這副爭風吃醋的小模樣,竟然意外的可愛。
陸若檀掩下愕然的表情,氣呼呼地嘟起了唇,“珩哥哥,你看她呀!我同你這麼久不見了,難道就許她想你,我來見你一面都不讓了嗎?”
蕭珩勾唇,眼中的興味濃厚,“清黎管得嚴,她不讓我見的人,我當然不能見。”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對玉佩。
玉質瑩潤生光,厚重澤華,一看就知道是無價之寶。
“這是鴛鴦同心佩,乃前朝帝後的定情之物,是陛下特意賞賜,叫我與心愛之人共同佩戴。”
謝清黎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難道他讓陸若檀進來,就是為了特地要和陸若檀分戴這對玉佩,好來羞辱來嗎?
她挽著蕭珩的手,無法抑止地顫抖起來。
陸若檀喜不自勝地瞟了謝清黎一眼,羞喜地說:“鴛鴦情深,永結同心,珩哥哥是要將這鴛鴦同心佩,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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