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裡是地牢,本就陰暗潮濕,藏了不少蛇蟲鼠蟻,否則恐怕沒有這麼容易得救。
她和程續之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出了這間地牢。
她沒有忘記,先前聽到了陸若檀的聲音,隻怕她沒有走遠,也不知道她身邊是否還有其他人在。
果不其然,地牢的甬道裡,還有兩個黑衣男子在守著。
他們一見謝清黎,頓時不由分說地朝她衝了過來。
謝清黎將程續之護在身後,正想再吹玉哨,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就掏出一枚銀粒,打在了她的手腕上,將玉哨震脫了手。
她快速蹲下身,正想去撿,另一個黑衣人就已經衝到了面前,手中的匕首猛地朝她刺來。
謝清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片刻,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
她試探地睜開眼,就看見面前的黑衣人,當胸穿透了一把長劍,嗬嗬出聲,滿臉的不敢置信。
甬道的儘頭,蕭珩已經解決了另一個黑衣人,大步朝謝清黎走來。
在看清楚他的刹那,謝清黎的眼淚盈滿了眼眶。
她怔怔地站起身,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朝著她奔赴而來,一直強裝的鎮靜,終於保持不住了。
蕭珩扔下手中的武器,雙手捧住她的臉頰,眼中的急切和擔憂不作掩飾:“有沒有受傷?清黎,是我來遲了,對不起。”
謝清黎哽嚥著說不出話,隻能用力地搖頭。
有他在,那些恐懼、憂慮和委屈,都如同冰雪等到春暖花開,儘數消融了。
蕭珩把她用力擁進懷中,力氣大得像是想把謝清黎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過了好一會兒,謝清黎才逐漸冷靜下來,想到程續之就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從他懷裡出來。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蕭珩定定地看著她,眸光似水般柔和:“你和程太醫一直沒有回來,陶姑娘說看到你們被帶進了薑府。”
薑府的人話語搪塞支吾,神情緊張,蕭珩當即就察覺到了異常,帶兵強行突破進來,將整個薑府搜查了一遍,才找到了地牢。
竟然是陶姑娘幫了大忙,這是謝清黎沒有想到的。
三人從地牢裡出來,空青前來稟報搜尋的結果。
“主子,薑府中的人已經儘數捉拿。”
蕭珩凜然抬眸:“全都帶回府衙。”
薑府的人,必定和梁州這次的瘟疫有關。
謝清黎突然出聲:“全都抓住了?陸若檀也在嗎?”
空青撓了撓頭,疑惑地問:“啊?沒看見她呀,她不是在京城嗎,怎麼會來梁州啊?”
蕭珩蹙眉,“若檀的腿斷了,無法出行。你怎麼會這麼問?”
謝清黎看了他一眼,胸口像有東西堵著,憋得難受。
“我在地牢裡的時候,聽到了她的聲音。就是她下令,要讓人砍掉我的四肢。”
她也想不通,陸若檀怎麼會出現在梁州。
但那句話裡透露的恨意,和熟悉的嗓音,讓謝清黎無法說服自己,是她聽錯了。
蕭珩眯了眯眼,表情淡了下來,“或許隻是聲音相似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謝清黎就知道,一旦涉及到陸若檀,他對自己的信任就會大打折扣。
他聽不得陸若檀一點不好。
程續之顫顫巍巍地探頭:“老夫也聽到了那個女子的聲音,但不知道是誰。”
蕭珩淡淡嗯了一聲,“我會讓人查清楚的。”
謝清黎咬咬唇,賭著一口氣,從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自顧自往外走。
再待下去,她怕又和蕭珩吵起來。
陸若檀就像是二人之間的逆鱗,誰都碰不得。
謝清黎一出來,就看見陶幼沅站在薑府門前,臉色有點發白。
她上前,朝陶幼沅行了一個禮。
“這次遇到危險,多虧了陶姑娘及時報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陶幼沅面色複雜,遲疑著問她:“你……你和蕭大將軍,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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