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人都不禁暗暗思索,陸若檀年紀看著不大,不知道是做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惹得太傅夫人都這麼忌憚,一時間眼神都怪異了起來。
最後還是曹玉娘看不過去,藉口要挑選首飾,拉著她一起下了樓。
等她們都走了,元氏的表情才柔和下來,上下打量了謝清黎一圈。
“也不知道阿珩那孩子,上輩子積了什麼福,竟能娶到你這麼冰肌玉骨,聰慧貼心的美人。”
謝清黎被她誇得臉紅,羞澀地抿唇一笑。
“三伯母……我可以這麼喊您嗎?您方才說,讓我小心陸若檀,是因為什麼呢?”
說起這個,元氏神情黯然了幾分,站起身,“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吧。”
謝清黎應好,和年兒一起下樓。
她先前選好的三件首飾就放在櫃檯上,還沒有結賬,卻不曾想陸若檀和曹玉娘,就站在櫃檯前,和賬房糾纏。
“既然還沒有付錢,這支玲瓏點翠蟲斯鑲珠銀簪,就還是你們店裡的東西,哪有貨品不能賣給客人的道理?”
賬房不卑不亢,面露微笑:“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既然有人選了它,縱使姑娘喜歡,也要等那位客人結了賬再說,這是簪寶閣的規矩。”
曹玉娘冷哼了一聲:“沒有付錢,這簪子就是有緣人得之。你這賬房好不講道理,可知道我夫君是誰?”
“不管是誰,做買賣有做買賣的規矩,夫人要是不願守這個規矩,還是去别家店看看吧。”
陸若檀拉住氣急敗壞的曹玉娘,放柔了嗓音:“玉娘,算了。簪寶閣裡的首飾,件件巧奪天工,引人爭搶也是正常的。反正那人還沒付錢,等會兒我們多付點銀子,從她手上買下來也行。”
謝清黎下了樓梯,走到櫃檯前,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自對賬房說:“麻煩先生了,我來結賬。”
賬房朝她微笑:“承蒙回顧,這三件首飾一共六百二十一兩三錢。”
陸若檀沒想到,那支簪子竟然是謝清黎先選中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好了。倒是曹玉娘嗤笑了一聲,“原來是你啊,這裡可不是什麼路邊小攤,一支簪子隻要十文錢。六百多兩銀子,你身上有這麼多錢嗎?”
謝清黎從錢袋裡摸出一卷銀票,遞給了賬房:“我眼睛有傷,看不清楚,請先生自己拿吧。”
這卷銀票是那天在酒樓的時候,鬼泣為了氣蕭珩,故意給她的。
事後謝清黎想還給他,鬼泣卻不願意收,隻說當做是買壓製幽冥蠱的解藥。
賬房笑眯眯地接過銀票,先是清點了一番,然後抽出一張,將剩下的還給謝清黎。
“這是一萬四千兩銀票,夫人您收好。”
一萬四千兩?
曹玉娘詫異地睜大了眼,連陸若檀也驚疑地看了一眼那捲銀票,隨後酸溜溜地開口:“珩哥哥在戰場上賣命換來的獎賞,表嫂花起來真不心疼啊。”
她住在晉國公府裡,雖說待遇和蕭家的其他姑娘們一樣,但每個月的月例也就二十兩銀子,眼下看到這麼多銀票,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謝清黎面不改色地收回銀票,輕笑了一聲:“是啊,阿珩看不得我受委屈,便在銀錢上多補償我一些了。”
銀票雖然是鬼泣給的,但不妨礙她讓陸若檀憋屈一回。
陸若檀的臉都青了。
她深吸一口氣,憤憤不平地說:“那是珩哥哥沒看清你貪圖錢財的嘴臉。我以後才不會這麼大手大腳,一定要把珩哥哥的家產都存下來,留給我們的孩子。”
謝清黎的手指悄悄攥緊,努力讓自己别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其實心裡像有炭在烤,火燒火燎地疼。
是啊,以後。陸若檀和蕭珩,會有她曾經滿心期盼過的以後。
元氏這時走了過來,帶著笑意:“還算阿珩有良心,知道銀錢都留給自己的妻子。男人嘛,嘴上說著喜歡,實際上錢給了誰,心就在誰身上。”
這話就像是在戳陸若檀的肺管子,當即就讓她難堪得眼眶發紅。-
點擊彈出菜單